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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硬幣。一面是平靜而愉快的期待,另一面則是越來越疼痛的思念和越來越深刻的懷疑。這兩種情緒交替著佔據上風,幾乎沒有中間狀態。以至於當我在殷皓和林露露的訂婚晚宴上偷聽到林露露悄悄問我媽的那一句:“茉茉現在怎麼喜怒無常的?是不是臨近畢業壓力太大了?”的時候,我竟然開始認真地考慮這個設想的可能性:我的精神狀況是不是真的出了問題?

我會不會真的瘋了?會不會……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臆想,而我腦海裡那個隨時變化著的頻道的存在只是我發瘋的一個症狀?如果我此刻去見精神病醫生,如果我告訴他我的腦海裡可以感應到另外一個非人類的情緒變化……他會對我做出怎樣的診斷?

當我的思路集中在到底要不要去看看精神病醫生的問題上時,我突然意識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兒:最近的一段時間,我的的確確變得十分暴躁。

我退回到空無一人的露臺上,靜下心來仔細地去捕捉腦海裡另外一個聲音。可是沒有。本該有所波動的地方,此時此刻竟然空蕩蕩的。在我一直認為是平靜的那個區域裡實際上空無一物。那完全不是平靜,而是……所有的通訊都被切斷之後一無所有的死寂。

為什麼會這樣?

我拿起露臺角桌上的香菸給自己點了一支。煙很辣,苦澀地刺激著口腔裡每一個可感知的點,卻奇怪地令我的情緒鎮定了下來。

我再一次想起了前一段時間深海那種異乎尋常的激烈的情緒。那種翻江倒海似的掙扎,令我把米婭遲疑的態度以及之前看到過的坐在一輛車裡的迦南和夜鯊統統都聯絡在了一起,越想越是心驚。這和深海遇到襲擊時的激烈又有所不同。那是一種更加直接也更加暢快的宣洩,他甚至還讓我看到過夜族人帶著傷口撤退的畫面。但是此刻的情形則更像是某個人在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很平靜地關閉了聯絡的渠道。

這種推測令我心中那些患得患失的憂慮很快便上升到了焦躁的程度。這一次,就連香菸的辛辣也無法安撫我了。

正在揣測會不會還有其他的可能性,露臺上又嘻嘻哈哈地擠進來兩個人。我一回頭,正對上了路一那雙微醺的醉眼。他的臂彎裡還掛著一個臉色緋紅的女伴,正湊在他的耳邊說著什麼悄悄話。

在這樣的時刻被人打斷了思路,換了是誰大概都不會有好心情。我在欄杆上按滅了那半支菸,轉身就往外走。

“哎,茉茉,”路一在身後喊我,“我正好有事要找你呢。”

我回身看他,他正俯身在女伴的耳邊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那女人的眼睛一瞟一瞟地打量著我。我微微皺眉,不耐煩地問他:“什麼事?”

路一的女伴衝我笑了笑就走了出去。路一則靠在欄杆上點了一支菸,抬起頭的時候眼睛裡居然是清醒的。

“你沒醉?”我有點意外。

路一一笑就被煙嗆到,咳嗽了幾聲才笑著說:“才多少酒就醉?”

我沒有再順著這個話題往下說,事實上我也不清楚他到底什麼酒量,“什麼事?”

路一看人的時候習慣性地眯著眼睛,像個獵人不動聲色地打量自己的獵物,有那麼一點點陰險的感覺,“還記得你拜託我的事兒嗎?”

我回憶了一下才問他:“買車的事兒?”

路一輕輕頜首,“有個朋友,他一個客戶用車抵債。正好是你想要的那個型號。怎麼樣,有興趣嗎?”

這事兒都拖了將近兩年了,我以為他早就忘了,一直也沒抱什麼希望。可是聽他這麼一說,我還是動心了,“車怎麼樣?”

“我找人檢查過,”路一偏過頭吐了口菸圈,“東西不錯,要不要去看看?”

我點點頭,“行啊,你約個時間吧。”

路一掏出手機,噼裡啪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