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搖晃……當我舉著衝好的奶瓶再一溜小跑衝回客廳的時候,阿尋還在哭,不過先前的號啕大哭已經變成了低聲嗚咽,正要把奶嘴塞進他的小嘴裡,就聽老媽的聲音喊我,“溫度試過了嗎?”
我連忙擰開奶瓶蓋自己喝了兩口,“好像……差不多吧?”
沙發對面,老媽的眉毛又擰到了一起,“什麼叫差不多?”
一隻男人的大手從我手裡接過了奶瓶,擰好蓋子之後姿態嫻熟地滴了幾滴在自己的手背上,然後用一種十分從容的姿勢將奶嘴放到了阿尋的嘴邊。令人抓狂的哭聲終於停了,我鬆了一口氣,這才注意到我媽和四嬸都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四叔坐在右手邊的單人沙發上,手裡舉著晚報視線卻落再阿尋的臉上,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客廳裡還有一位客人,而此刻,阿尋正躺在他的腿上。
視線掃過去,先看到一雙男人的皮鞋,黑色,十分普通的樣式,看起來質地倒不錯。再往上看,一條卡其色的棉布長褲和一件同樣顏色的棉布襯衣,再往上看……利落的小平頭,微黑的一張臉,劍眉星目,每一道轉折的線條都顯得氣勢壓人。
我張著嘴說不出話來,腦海裡卻條件反射一般想起了那張被我塞進揹包側袋裡的名片。
路明遠的目光掃了過來,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鐘,又不動聲色地轉回到了阿尋的臉上,嘴角卻挑了起來,微微帶出幾分似笑非笑的表情,“殷茉,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居然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你好。”我乾巴巴地打了個招呼,心裡卻有些疑惑了起來,難道他又掌握了什麼新的證據,所以才會一路追到這裡來?這些事……不會真的影響到四叔吧?
“我們很快就會從這裡搬走,”我連忙向他宣告,“所有的事都跟他們無關。”
路明遠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表情不置可否,四嬸卻不滿地瞪了過來,。又胡說什麼呢?件麼事又和我們無關了?”
我心裡暗暗叫苦,轉頭去看我四叔,他慢條斯理地翻著手上的報紙,看樣子也是什麼都不知道。
這麼一會兒工夫,阿尋已經吃完了一整瓶牛奶,路明遠把奶瓶遞給我,把阿尋豎著抱在自己肩膀上,另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明遠,我看你擺弄起孩子來還像模像樣的,”四嬸笑眯眯地看著她家的貴客,笑容裡毫不掩飾地透著喜愛之意,“工作也好,家務也做得好,品性更是沒得挑,我家阿達要是能趕得上你的一半我就知足了。,,
路明遠抱著心滿意足趴在他懷裡的阿尋,客客氣氣地回答說:。師母,您過獎了。”
師……母?!
我又一次被驚住了,原來他們之間的關係這麼近?難怪在小鎮的時候他會問我和四叔是什麼關係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位面癱哥不會故意拿我的事為難我四叔?
阿尋咯咯的笑聲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他躺在路明遠的懷裡正用力地拽著他的手指頭,也許是吃飽了的緣故,這小傢伙笑得一臉陽光燦爛,一點兒也沒有要找我的意思。
“這孩子真可愛,”路明遠突然問我:“他叫什麼名字?”
“阿尋,”我看了看阿尋咧嘴傻笑的樣子,微微嘆了口氣,“大名叫尋海。”
“尋海?”路明遠略帶好奇地問我,“他父親姓尋?”
“不,這只是個名字。”這個話題已經不那麼令人感到愉快了。也許是意識到我的聲音和表情都變得生硬了起來,路明遠看了看我卻沒有再追問什麼,只是用膝蓋一下一下地悠著阿尋玩。
老媽也從四嬸那裡知道了路明遠的身份,上下打量的目光裡不知不覺也多了幾分熟絡的味道,“原來你就是路司令家的那個模範學生啊,幾年沒見,模樣個變了。”
路明遠客氣地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