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茉……”
這一次,我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我的腦海中一片迷濛,連寒冷都忘記了。除了砰砰的心跳,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他的嘴唇很涼,很軟。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美好。我不敢動,只是緊貼著他,傾聽著自己的心跳,捨不得離開。有那麼幾秒鐘,他一動不動地貼合著我,氣息拂過我的臉頰,略微有些急促。然後他抬起頭將他的嘴唇更緊密地貼合上來,一隻手也順著我的手臂滑了上去,緊緊扣在了我的腦後,生怕我會離開一樣。
一瞬間天旋地轉,腦海裡最後的那根弦也啪的一聲繃斷了。
只是親吻。可又不全是。我一直以為親吻只是另一種表達“我喜歡你”的方式。可是,當我的手臂攀附在深海的肩膀上,當他微涼的舌尖掃過我的唇角,當唇齒之間長時間的廝磨令嘴唇都開始失去知覺,我卻覺得那些盤踞在心頭,令我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糾結的情緒,全部都透過這種生澀的方式無聲地傳遞給了他。
當我的輕吻印上他的額頭時激盪在心頭的憐惜……當我看到他躲在礁石後面悄悄擺手時淡淡的酸澀……當我們浸泡在冰冷的海水裡時從他身體上傳來的溫暖……當我們一起坐在圓月下分吃偷來的巧克力時隱秘的欣喜……那些輾轉反側的不眠之夜以及更早的時候,當我們還在沙灣時,那些躲在暗處的無望的凝視……
那些在我清醒的時候永遠也說不出口的思念與擔憂、每一次分離時的焦慮與疼痛、第一次看到他的真面目時無以言表的悸動……
想到他的時候,我的膽子都變得很小。什麼都怕。怕他又要走、怕他走了再也不會回來、怕他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過的不好、更怕他過的太好而忘記了陸地上的一切……
我初次的親吻,更像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傾訴。
伴隨著一道來回移動的模糊光柱,一個男人的聲音在遠處大聲喊了起來,“申先生?申先生?是你回來了嗎?”
深海的嘴唇貼在我的臉頰上一動不動地傾聽著。他的胸膛不住地起伏,急促的氣息還沒有平靜下來。不大的毛巾被不知何時將我也包裹在了其中,我的前方是他的溫熱的身體,背後則是冷冰冰的礁石。我覺得自己像夾在餅乾中間的那層奶油,剛剛融化了一半兒,又被低溫刺激著,一點一點凝結了起來。
深海捧著我的臉低聲笑了,“你現在很緊張。是怕人看到我?還是怕人看到你?”
我的腦子裡仍是一片空白,無法深入去思考這個問題。不過,只是兩個人親吻被旁人看到……那應該沒什麼可緊張的。畢竟我們正在躲避的並不是普通的“人”。
“是我。”深海的手臂撐在我身體的兩側,用很大的聲音朝著遠處喊了回去,“是小李哥嗎?沒事兒,我游泳呢。”
遠處男人的聲音放鬆下來,又叮囑了幾句,手電筒的光柱便搖搖晃晃地走遠了。
“是房東家的兒子,”深海低下頭在我的嘴唇上吻了吻,不知想到了什麼,抵著我的額頭輕聲笑了起來,“殷茉,剛才的事……我在你的記憶裡沒有搜尋到類似的畫面。我是第一個,對不對?”
這都能看到?!
我的臉一熱,頓時有點發窘。你說你好好一個異類,學什麼不好,非要搞出點初次體驗的心理滿足來玩兒?明明我們有修養的好男人都不搞這一套了……
我還沒來得及想好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一道電光突兀地撕開了頭頂的烏雲。瞬間閃過的電光照亮了深海那一頭豔麗的寶石藍色的頭髮和清透如水晶般的雙眼。就連他□在外面的肩膀,在刺眼的強光下都呈現出象牙般光潤的色澤。這副畫面雖然轉瞬即逝,但是強烈的視覺衝擊力卻幾乎令我的心臟幾乎偷停。為什麼他現在的樣子會如此不同?
電光倏地隱沒在了雲層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