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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氣。

不管怎麼說,最糟糕的時刻已經過去了。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幹什麼,這種感覺要比惶惶不安地等待好上千萬倍。

我把深海裹在毛巾被裡拖到了離水塘較遠一些的地方。這樣漲潮的時候他就不會被水淹到了。當然,他長著魚尾巴,應該是不怕淹的物種。但是他身上那麼多道傷口都等著敷藥呢,我家的雲南白藥可不是用來給他洗澡的。

我擰開兩瓶礦泉水沖掉他傷口上沾著的沙粒,覆上雲南白藥之後用繃帶包紮好。他身上幾處比較深的傷口都在前胸後背,包紮出來的效果活像個木乃伊。嗯,難看是難看了點。不過,對於一個只在小時候給小狗包紮過後腿的選手來說,我這已經是超水平發揮了。

其餘的傷口都不是很深,用消毒棉籤和紅藥水處理一下應該就可以了。塗藥水的時候,我覺得我真應該把壁櫥裡的那把大板刷拿來給他往身上刷。因為他身上的傷口實在是太多了,有些已經開始癒合。新傷疊著舊傷,疤痕套著疤痕,再加上繃帶和滿身的紅藥水……這造型,連我這種審美能力約等於零的人都覺得慘不忍睹。

我忽然有那麼一點慶幸。好在深海還處在昏迷之中,完全用不著為我在他身上完成了一項了不起的行為藝術而鬧心。

總之,我的手和眼睛都忙得不可開交——你想想,用棉籤刷牆那是多麼浩大的工程。這樣的忙碌正是此刻的我十分需要的,這樣一來我就抽不出時間去注意他的下半身了。為了避免自己無意中看到,我特意用毛巾被將這一部分很仔細地蓋了起來。目前需要費心的事太多,我不想過多地關注他和旁人在生理結構方面存在的巨大差異。

我俯身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涼絲絲的,和幾分鐘之前一樣。我發現深海的體溫要比我低得多,這讓我覺得放心,因為他沒有發燒說明傷口目前還沒有感染。但與此同時,我又有些拿不準這麼低的溫度是否正常。他的臉色依然十分蒼白,呼吸微弱而平靜,像睡著了似的。紅藥水塗到他的手背上時,我終究沒有抑制住自己的惡趣味,撥拉開他的手指細細端詳起來。他的手指蒼白而修長,淡粉色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手指之間並沒有長蹼。

我又一次想起了在夢裡見到過的深海。我現在懷疑那根本就不是夢,但是這其中的前因後果還得等他醒了才能知道。引起我好奇心的,是夢裡一晃而過之際,那一層覆蓋在他身體表面的細密的鱗。

那應該也是真的吧?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在毛巾被外面的面板。除了裡面包裹著的肌肉更堅硬飽滿,和我的沒有什麼明顯的區別。如果硬要說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他的體溫比較低,摸起來像塊石頭,而且光滑的不可思議。

不想再這麼莫名其妙地研究他的身體,我走過去把小船上放運動服的密封袋拿過來墊在他的腦袋後面,想讓他躺的舒服一點。不過墊好了之後忽然又想起不知在哪裡看過的介紹,說不能隨便墊高病人的頭部,特別是在昏迷的時候。我又連忙拿了出來。

不管我怎麼折騰,深海始終靜靜地睡著,像童話故事裡中了魔法的王子,連眼皮都沒有動一動。要不是他的心臟還在砰通砰通地跳動,我真要懷疑自己是在守靈了。

靠在他身邊坐了一會兒,倦意漸漸席捲而來。東倒西歪地點了一會兒頭,我到底還是靠著身後的小船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有什麼東西正在不遠處晃動。白色的,活動的。幾秒鐘之後,我這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大腦才迷迷糊糊地對這副奇怪的畫面給出了鑑定結果:這絕對是兩條腿——兩條人腿!

我急忙閉上眼睛,臉頰上騰地就熱了。這事兒鬧的,早不醒晚不醒,偏偏人家穿褲子的時候我醒……這下好了,誰還相信我從小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