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地笑起來,只是不知道怎麼還是給我一種怪怪的感覺,好像在強迫自己開心,我有點不安:“你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怎麼看上去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奧利弗搖了搖頭:“怎麼會,跟你說話我很高興。”
這樣敷衍的感覺我怎麼會看不出來,還想再問問,他已經把放到一邊的小提琴舉了起來:“給你拉首曲子吧?”
又來?雖然你拉小提琴很好聽但哥來這裡是為了跟你談“心”,不是光拉琴的啊。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的架勢,閉上眼睛自顧自地說:“明天我就要去參加比賽了,這是我選的參賽曲目,你聽聽。”
音符開始跳動,他站得筆直,只是隨著音浪有著些微的晃動,拉的是巴赫的《帕蒂塔組曲》,節奏很穩,基本功紮實,轉換間非常自然,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我剛要鼓掌,琴聲又想起來,是皮亞佐拉《探戈的歷史》,這首歌我母親大人很喜歡,據說當年我拜倫爸爸跟我媽就是因為這首歌認識,相遇相知相愛的,是他們都深愛的曲子,奧利弗技巧嫻熟,整首曲子都很好地凸顯出了他的優點。
第二首也被拉完,我知道他不會就此停下,第三首曲子響起來,我一愣,竟然是中國的《梁祝》。
我知道這些年國際大賽上有很多人會拉帶有中國風的曲子,但這兩年時興的早已不是《梁祝》,而是類似《山中醉》那樣的曲子,奧利弗怎麼會選這個用來決賽?
他全情投入著,已經不像開始那般站得筆直,身體有一點彎曲,和那首《梁祝》一般,給人一種非常悽美的感覺,哀傷的曲調籠罩著他,好像他忽然不在我熟悉的世界裡,而是處於另外一個只屬於他的世界當中。
我的胸口忽然刺刺地疼,說不出的難受。
一曲終了,琴弓被他揮到半空,然後徐徐落下,整個木製房間裡迴盪著最後一個音符的聲音。他慢慢地睜開眼睛看著我,淡淡地問我:“怎麼樣?”
我喉嚨有點發緊:“很好。”很好,好得有點出乎意料,甚至讓我接受不了。
他把手垂了下來:“你覺得,我能拿到一等獎嗎?”
我還沒說話,校園裡就響起了響亮的鈴聲,下一節課即將開始,他收起了小提琴,開始往外走。我無法忍受他這樣渾身上下溢位來的猶若藝術家般的孤獨感,內心忽然湧上來一股衝動,我衝上前去,從背後抱住了他。
“不管你能不能拿得到獎,我今天都聽到了我這輩子最好的曲子,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第一!”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麼煽情狗血的話語居然出自我的嘴裡,可是我就是想這麼說,甚至於,我希望他不要拿到一等獎,然後變成一個我觸控不到的人。
奧利弗輕拍我的手,沒有正面回應我,只是說:“我待會就直接離校,可能有幾天都不會來練琴,你不用到這裡來找我。”
“好了,去上課吧。”說完這話,他肩上用力,稍一轉身,掙脫了我的懷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我呆住了,等他的腳步聲漸遠才反應過來,追下去的時候,奧利弗已經不見人影。
結果我還是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是為了比賽才露出那樣憂鬱的神情還是因為別的什麼,我應該跟他說句加油,然後再告訴他,像他這樣擁有金髮碧眼的小男孩,適合他的應該是一臉陽光,而不是滿臉的憂鬱,那樣的表情,只會讓人覺得奇怪。
可惜,現在,我只能等他回來再說了。
接下來的好幾天,奧利弗都沒有訊息。
雖然他叫我不用去找他,我還是會每天都去木樓那裡看看。儘管我非常希望能有一天再在木樓裡聽見奧利弗的小提琴聲,不過木樓每天都安安靜靜的,除了昆蟲的叫聲,別無他物。
就這麼過了一個禮拜,奧利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