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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麾,將我裹在懷裡,儘管穿了三層棉帛,卻仍是抵擋不住寒意侵襲。

他抱著我,猗蘭殿外的雪地中,只有他一深一淺的腳印。

“朕小時候,每逢落雪,便會和母后在這殿後的花園中玩耍,母后總是讓著我,可當時朕並不領情,只怨她不讓朕玩的盡興。”他像是哄孩子一般輕柔地說著。

我靠在他肩頭,伸手握住葉片上的碎雪,看著它們在掌心融化,“臣妾最喜歡冬天,堆雪人、打雪仗,瘋鬧的不成樣子,熱鬧的很。”

“真是小丫頭一般。”他捏了捏我的鼻子。

我鼻子一酸,“小丫頭早已為人母,不復年少。”

“在朕眼裡,你永遠都是那個頑皮的女子。”他適當地制止了我咽在嘴邊的話,我想要下地走走,他便攬住我的肩,放緩了步子。

雙腿走了數十步,便覺得虛軟無力,膝蓋不聽使喚地向下滑落,我不甘心,握緊劉徹的手臂想要走到丈餘外的梅花樹下,最終腿窩一軟,跪倒在雪地裡。

我攥住衣襬,眨了眨泛酸的眼眶,輕聲道,“果然不行了,不比從前。”

劉徹急忙將我抱起,“只是累著了,等你病癒,朕帶你去上林苑圍獵,開春的狩獵尤為壯觀,朕記得你箭術甚好,給髆兒獵上幾隻野兔,做成毛麾,柔軟舒適。”

“那時候,髆兒已經滿一歲了。”我一想到髆兒,心裡便柔軟一片。

“梅花開得甚好,咱們到裡面去。”

我再也不想開口,漫天紅梅花,籠罩下來。

元狩六年元日珊珊來遲,漢宮依舊繁華昌盛,一如我初進宮時那般。

熬過了冬日苦寒,劉徹見我似有所好轉,便十分欣喜,連連賞賜太醫。

元日那晚,宮宴持續到午夜,祭祀、逐攤、舞樂,我坐在高高的鳳榻上,被這猛然間的喧囂,燻得昏昏欲睡。

我忽然看到霍去病從未央大殿中走來,戎裝佩劍,他就站在龍榻下,向我伸出手道,“瑤歌,今日一別,再無歸期。”

面前歌舞昇平,綠袖紅燕將他的身影掩去,一道尖銳的疼痛當胸刺下,我慌忙道,“不要去朔方!”

可腳步如何也無法挪動,他轉身掏出一隻木匣,輕輕放在原地,眼角忽然蕩起笑意,他說,“當日情誼,今生無以相還,且做留念。”

“霍去病…”我猛然驚醒,卻只有滿目繁華,我就在這高榻之上,夢到了他。

可這夢境如此真實,就連胸口的鈍痛,也久久不散,我只覺得心口一緊,一絲鮮血湧出,濺滿了衣襬。

那一晚,滿殿驚慌無措的太醫,終是搖了搖頭,氣血羸虧,積毒損心,藥石無用。

而這一次,劉徹只靜靜坐在一旁,再未像平日那般惱怒,良久,他只道,“都退下吧。”

“諾。”

“太醫令老了,醫術也不中用了,只會妄言。”他動了動嘴角,試圖扯出一個寬慰的笑。

“不知道能否撐到開春,替髆兒制一件毛麾…”我哽咽了一下,恍惚地盯著劉徹夾雜銀絲的兩鬢。

“朕說能,便一定可以,等雪化了,咱們便到上林苑去。”他抵住我的額頭,無意識地重複著。

冬天的積雪終於化盡,桃花樹也破了新芽,可是我再沒有等到那個關於狩獵的承諾。

劉徹已經三日不見蹤影,他在迴避我,所有的宮人等都在迴避我,就連一向直言的若予,也變得小心翼翼。

我隨意的一句話,都會引起他們強烈的反應,我心中不禁疑惑頓生,從直覺裡便能分辨,他們有事情瞞著我。

“陛下近日政事如此繁忙?”我隨口一問。

“是…”若予趕忙改口道,“奴婢也不知道…”

“現下已是午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