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崢把其中有舒媛的照片都挑出來,跟賀勛合照的部分直接把照片裁開,最後保留的只有她一個人的,滿地都是碎屑。
「你這是在做幹什麼?」
「我在幹什麼你不是很清楚嗎?這個家,這些家人,包括我自己,都是她悲劇的源泉。我現在終於懂了,為什麼當年她失蹤不到半個月家裡會發生火災,為什麼你把我從小就送出國,為什麼這麼多年我問你跟她吵架害得她失蹤的原因你都不肯說……」
賀崢冷笑道:「有你這樣的爸爸,我連我自己都厭惡。」
賀勛心頭一跳,又覺得他不可能知道真相,鎮定下來,面露不悅:「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網上那些流言蜚語你還真信了?」
「你敢說不是你跟苗世英害死我媽的?」
「……當然不是。」
賀崢一字一頓道:「你當著我媽的面再說一遍,真的不是你害死她的嗎?」
他說話的時候,身後燈光投下的光線開始扭曲,一個人形的虛影從無到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
那眉那眼那張臉,不是是當年被他和苗世英親手埋進土裡的舒媛是誰?
舒媛面色含冰,雙眼淬著恨意死死盯著他:「24年前,苗世英當著你的面勒死我,你幫她挖坑把我埋在樹下。你敢說不是你?!」
她一步步朝他走過去:「苗世英呢?不敢回來是吧?沒關係,我先殺了你,再去殺她。」
二十多年過去,她也知道很難為自己討回公道了。
法律不能讓他們得到懲罰,那她就自己來,就算殺人之後無法再入輪迴,她也在所不惜。
她怒喝道:「我要你們償命!」
舒媛行走間變了模樣,周身陰氣四溢,雙目赤紅,面容猙獰可怖。
賀勛露出驚恐表情,當即轉身想跑,一步都還沒跨出去就被股不知名的力量猛地掀翻,他被一隻冰冷的手扼住脖子不能呼吸,漲紅了臉,眼珠幾乎要突出來。
下一秒,舒媛隨手將他從半空中扔下,摔得他眼冒金星,連呼吸都覺得費力,仿若一條瀕死的魚。
舒媛把臉轉向門外,突然飄出去。
賀崢一愣,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的蘇黎按住他的肩膀:「沒事,它只是去迎接苗世英罷了。」
小洋房的鐵藝大門外,苗世英穿著名牌套裝,化著精緻的妝容,從車上下來,打量著許多年沒有回來的這座房子,心裡頭冷笑一聲。
賀崢那個蠢貨,即使把他媽挖出來又能怎麼樣,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她就算是配合調查,警察也找不到證據。
苗世英低頭掃了眼腕間的百達翡麗,頭也不回地吩咐同來的助理:「在這兒等著,最多五分鐘我就出來了。」
助理沒有回應。
她皺眉,坐在旁邊座位低著頭的助理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焦黑而面目全非的臉。
「啊——」
苗世英被嚇出尖叫,定睛一看,竟然不是錯覺。
穿著她助理衣服的怪物渾身散發著焦臭味,嘴裡「桀桀」怪叫著,猛地將她撲倒,它的臉色剝落一塊巴掌大幾乎被燒成焦炭的肉,露出底下毫無遮擋的血肉,流出腥臭的血水。
她又是尖叫又是推搡,從怪物手底下脫身,卻發現四周都是濃霧,霧裡走來無數個同樣的怪物。
它們用沒有眼珠的眼睛盯著它,鋪天蓋地的怪叫聲駭得她頭皮發麻。
苗世英來不及去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眼看著它們逼近,她爬起來慌不擇路地推開大鐵門,高跟鞋在逃跑中脫落也不敢停。
黑暗中小洋房裡忽然亮起燈,大門被一隻慘白的手拉開。
死去多年的舒媛噙著笑站在門口望向她:「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