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點頭示意。阿玖是裴家的好孩子,崇尚禮儀,曹穎點頭示意,她也報之以微笑。
阿玖,是從不肯吝惜笑容的。
阿玖和曹穎擦身而過,快活的走向白玉盤。曹穎看著阿玖小小的背影,眼中閃過絲輕蔑,不過是名六品京官的女兒罷了,神氣什麼?將來也不過是……曹穎哼了一聲,徑自向琢玉一軒走去。
她的新跟班兒、堂妹曹頎,忙跟了過去。
阿玖並不知道曹穎在想些什麼,就是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一笑置之。世上有莫名其妙優越感的人多了,若和她們計較,殊屬無謂。
曹穎憋著氣上完一天的課,出門上車,臉色沉了下來。這個什麼慧明閨學,哪有自家的私塾好!自家的私塾,先生和和氣氣,姐妹們聽聽說說,哪有敢和自己這曹家大小姐過不去的,哪有人敢不把自己這曹家大小姐放在眼裡。
曹 穎身為靖海侯府的獨養女兒,從小就矜貴。宮裡給九公主挑伴讀,靖海侯夫人想也不想就給推了,“我家穎兒可受不得那個拘束。”曹穎自己也是不樂意的,“若是 皇后嫡出的公主,我倒是樂意;賢妃的女兒,還是算了吧。”妃妾所出的公主,憑什麼要曹家大小姐殷勤服侍。連公主伴讀都不屑做的曹穎,到了慧明閨學後居然沒 有風生水起,眾人仰慕,讓她如何不氣。
曹頎和她同一輛車,見她臉色不好,陪著笑臉,心裡直打鼓。曹頎的身份比曹順還差,曹順雖是沒個好爹,好歹還是嫡出的,曹頎卻是靖海侯二弟的庶女,在靖海侯府更是不受重視。對曹穎,她是不知如何巴結才好。
到了靖海侯府,曹穎沉著臉下了馬車,換轎子,去了靖海侯夫人的正房。曹頎慶幸的拍拍胸,吩咐小丫頭,“快,趕緊回房去。”累了一天,快回去歇著吧,這位大小姐,可真是不好伺候。
曹穎回房見過靖海侯夫人,撒嬌的說道:“娘,我不想去閨學了。您還是在家裡辦私塾,單給我請先生吧,好不好?上私塾多自在呀,閨學裡,討厭的人很多。”
靖海侯夫人愛撫的摩挲著她,柔聲道:“穎兒,你總要長大的啊。若是你在私塾裡讀書,人人順著你,個個捧著你,可和你同齡的小姑娘們上著閨學,從小就懂得結交貴女做手帕交,長袖善舞,八面玲瓏,你長大後,是會吃虧的。”
曹穎撅起小嘴,“像咱家這樣,穎兒還怕沒有朋友麼?結交什麼手帕交呀,以靖海侯府的權勢,還怕沒人貼上來?”靖海侯夫人微笑道:“貼上來的,都是比咱家地位低的。可是穎兒,爹孃還想讓你再往上走走。”曹穎若有所思,“哦,這樣啊。”再往上走走,再往上走走……
靖海侯夫人看著女兒嬌痴的模樣,憐愛的嘆了口氣。穎兒,你還是個孩子,想不到的地方多著呢,好孩子,你只管放寬心,凡事有爹孃替你做主。
靖海侯曹無傷精明強幹,在外頭他是忙忙碌碌的,即便回了家,也是在外院和幕僚議事的時候多,回內宅的時候少。這也是貴族男子的常態:除了睡覺的時候,很少進內宅。
靖海侯夫人憂心女兒,專程命人把他請了來,“侯爺,穎兒不樂意上學去,這可如何是好。”靖海侯夫人知道曹無傷是格外喜歡曹穎的,故此,為著曹穎上學的事,就敢把他硬叫回來。
靖海侯是位英挺高大的中年男子,他皺皺眉,“不想進宮做伴讀是可以的,不想上閨學,這個卻是不行。夫人,穎兒漸漸大了,不可除了任性之外,毫無本事。”姑娘漸漸大了,該學的本事,都得讓她慢慢學會。爹孃又跟不了她一輩子,護不了她一輩子。
靖海侯夫人也不是真要跟丈夫商量女兒上學的事,不過是藉著這個由頭,把丈夫叫回內宅罷了。她聽靖海侯這麼說,便柔順的點頭,“是,聽侯爺的。”
“咱們穎兒是該好好教,這孩子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