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是!”
“那你……。”她輕聲道:“就把今生我欠下的債的還了吧。”
“債……。”宣文帝有點頭暈腦脹,他有點茫然地望著她。
她半伏下身子,冰冷的,帶著死亡氣息的呼吸噴在他的臉頰上:“你和我一起對那個孩子做的孽,欠下的債……你我一生惟獨欠我父親和他最多,日日夜夜,日日夜夜他的哭泣聲都擾得我不得安寧,不得安寧啊……。”
他身子一顫,陡然想起了什麼,猶豫了片刻,那是他保住天朝和自己的太子的唯一籌碼。
但片刻之後他卻發現她的裙襬一點點地從他的手上滑落開去,宣文帝立刻不再猶豫,忽然用盡了力氣一口狠狠地咬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後用牙一撕,皮肉撕裂的劇烈的疼痛讓他差點暈厥過去,但是宣文帝立刻伸出顫抖的手從那不斷地往外冒著血和蟲子的傷口上扣挖著。
不一會,他的傷口就血肉模糊了,他忍耐著劇痛,好一會方才從自己的傷口裡挖出來一隻白色的珠子一樣的東西。
宣文帝眼中一喜,立刻伸手將那東西挖出來,虔誠而努力地遞給那漸漸飄蕩入虛無黑暗的嫣紅裙襬。
“翎姐姐……翎姐姐……不要走,這個……我把這個給阿洛,這是我骨血所煉的骨珠,他吃了就會好的……。”
她虛無冰冷的聲音從半空中鬼火幽幽處傳來:“是麼,若是阿洛死了,我和你都要永墜阿鼻,永遠無寧日……。”
“是……是的,你相信我,翎姐姐!”宣文帝竭力地舉起手上的東西希望能得到她的肯定,一如當年他習武學文,試圖得到那個心尖上少女讚許的微笑一般。
一隻蒼白的手忽然彷彿憑空冒了出了來,伸手一把抓過宣文帝手裡的那顆骨珠。
“嗯,既然如此,真是謝謝陛下割肉賞賜了,呵呵——。”
幽冷如鬼魅的笑聲尖利地在黑暗中響起。
宣文帝陡然睜大了眼,看著那從屋頂上緩緩倒吊而下豔美到詭譎的面容,他烏黑的髮漂蕩在空中,華美衣衫翩然翻飛,妖異又華美。
“你……是你!”
那妖異的美人在空中翻了個身,輕巧地落在地上,看著宣文帝一笑:“很驚訝麼,本來就是我。”
“那……。”宣文帝陡然抬頭看著那方才漂浮著升入房上幽暗漆黑裡的‘藍翎’,卻正見到她緩緩地落下,露出一張他心心念唸的面容。
卻見‘藍翎’一笑,眼眸裡滿是冰冷與嘲謔:“陛下萬福,侄女兒給您問安了。”
宣文帝瞳孔一縮:“你……是你,貞敏!”
西涼茉走到百里青身邊,看了看那一顆骨珠,隨後朝他輕笑:“是的,正是我。”
“你……為什麼,朕如此疼愛你!”宣文帝眼底裡閃過怒意,甚至是殺意,彷彿看到了多年前藍翎走向西涼無言。
西涼茉淡淡地道:“疼我?怎麼疼,封為宸妃替母侍寢?陛下,你們父子真是都讓我覺得噁心,您要不要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那種齷齪又噁心彷彿惡鬼似的模樣?”
或許很早以前,宣文帝就變成了一個惡鬼,他心中名為惡之慾的惡鬼吞噬了無數人的性命。
宣文帝眼裡閃過一絲痛色,但聽到她的話,卻還覺得不對,狐疑地道:“你方才說什麼,承乾他……。”
西涼茉冷冷地彎了下唇角,沒有說話。
百里青看著宣文帝大口地喘著氣,額頭上青筋畢露,索性伸手將西涼茉攬在懷裡,看著他嘲謔地輕笑:“老子和兒子的眼光都是一樣的,只是不曉得陛下可知道您最看重的兒子覬覦這丫頭多久了,若是真讓這丫頭當上你的宸妃,你還在病榻上,你的乖兒子怕就是要在旁邊爬了他母妃的床?可惜……。”
“當年她的母親沒有選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