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聊表途一飯之敬。”三藏擺手搖頭,只是不受道:“貧僧出家人,財帛何用?就途也不敢取出。只是以化度日為正事,收了乾糧足矣。”二老又再三央求,行者用指尖兒捻了一小塊,約有四五錢重,遞與唐僧道:“師父,也只當些襯錢,莫教空負二老之意。”遂此相向而別。徑至河邊冰上,那馬蹄滑了一滑,險些兒把三藏跌下馬來。沙僧道:“師父,難行”八戒道:“且住問陳老官討個稻草來我用。”行者道:“要稻草何用?”八戒道:“你那裡得,要稻草包著馬蹄方才不滑,免教跌下師父來也。”陳老在岸上聽言,急命人家取一束稻草,卻請唐僧上岸下馬。八戒將草包裹馬足,然後踏冰而行。
別陳老離河邊,行有三四里遠近,八戒把九環錫杖遞與唐僧道:“師父,你橫此在馬上。”行者道:“這呆子奸詐錫杖原是你挑的,如何又叫師父拿著?”八戒道:“你不曾走過冰凌,不曉得。凡是冰凍之上,必有凌眼,倘或髹著凌眼,脫將下去,若沒橫擔之物,骨都的落水,就如一個大鍋蓋蓋住,如何鑽得上來須是如此架住方可。”行者暗笑道:“這呆子倒是個積年走冰的”果然都依了他。長老橫擔著錫杖,行者橫擔著鐵棒,沙僧橫擔著降妖寶杖,八戒肩挑著行李,腰橫著釘鈀,師徒們放心前進。這一直行到天晚,吃了些乾糧,卻又不敢久停,對著星月光華,觀的冰凍上亮灼灼、白茫茫,只情奔走,果然是馬不停蹄,師徒們莫能閤眼,走了一夜。天明又吃些乾糧,望西又進。正行時,只聽得冰底下撲喇喇一聲響亮,險些兒唬倒了白馬。三藏大驚道:“徒弟呀怎麼這般響亮?”八戒道:“這河忒也凍得結實,地凌響了,或者這半間連底通錮住了也。”三藏聞言,又驚又喜,策馬前進,趲行不題。
卻說那妖邪自從迴歸水府,引眾精在於冰下。等候多時,只聽得馬蹄響處,他在底下弄個神通,滑喇的迸開冰凍,慌得孫大聖跳上空,早把那白馬落於水內,三人盡皆脫下。那妖邪將三藏捉住,引群精徑回水府,厲聲高叫:“鱖妹何在?”老鱖婆迎門施禮道:“大王,不敢不敢”妖邪道:“賢妹何出此言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原說聽從汝計,捉了唐僧,與你拜為兄妹。今日果成妙計,捉了唐僧,就好昧了前言?”教:“小的們,抬過案桌,磨快刀來,把這和尚剖腹剜心,剝皮剮肉,一壁廂響動樂器,與賢妹共而食之,延壽長生也。”鱖婆道:“大王,且休吃他,恐他徒弟們尋來吵鬧。且寧耐兩日,讓那廝不來尋,然後剖開,請大王上坐,眾眷族環列,吹彈歌舞,奉上大王,從容自在享用,卻不好也?”那怪依言,把唐僧藏於宮後,使一個六尺長的石匣,蓋在間不題。
卻說八戒、沙僧在水裡撈著行囊,放在白馬身上馱了,分開水路,湧浪翻波,負水而出,只見行者在半空看見,問道:“師父何在?”八戒道:“師父姓陳,名到底了,如今沒處找尋,且上岸再作區處。”原來八戒本是天蓬元帥臨凡,他當年掌管天河八萬水兵大眾,沙和尚是流沙河內出身,白馬本是西海龍孫,故此能水性。大聖在空指引,須臾迴轉東崖,曬刷了馬匹,僻掠了衣裳,大聖雲頭按落,一同到於陳家莊上。早有人報與二老道:“四個取經的老爺,如今只剩了三個來也。”兄弟即忙接出門外,果見衣裳還溼,道:“老爺們,我等那般苦留,卻不肯住,只要這樣方休。怎麼不見三藏老爺?”八戒道:“不叫做三藏了,改名叫做陳到底也。”二老垂淚道:“可憐,可憐我說等雪融備船相送,堅執不從,致令喪了性命”行者道:“老兒,莫替人擔憂,我師父管他不死長命。老孫道,決然是那靈感大王弄法算計去了。你且放心,與我們漿漿衣服,曬曬關,取草料喂著白馬,等我弟兄尋著那廝,救出師父,索性剪草除根,替你一莊人除了後患,庶幾永永得安生也。”陳老聞言,滿心歡喜,即命安排供。兄弟三人,飽餐一頓,將馬匹行囊交與陳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