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嘻嘻的樣子聽得秦濯頭疼,好好一孩子出去幾年怎麼變這樣了。
他斂眉正色說:「阮喬,真正對你有心的人,不會想第一次就把你灌醉。」
「有道理,」阮喬深以為然,拖著綿綿的尾音說,「不過我們喝的是紅酒,好歹不是伏特加呢。」
伏特加三字一出,剛剛還字正腔圓的老幹部頓時端不住了。
阮喬第一次出現在他門口時,哼哼唧唧往他身上黏,他只當是故意逢迎,一時鬼迷心竅動了小朋友,結果發現小朋友真的是沒經驗,細細說著疼,秦濯被哭得心亂,很不做人地給阮喬灌了兩口伏特加,這才讓人熱乎乎得軟下來。
此時再提起,秦濯臉一陣青一陣白。
「阮喬……」他有點妥協地放輕聲音,「你要對自己負責。」
「我怎麼不負責了?」阮喬脫口而出,玩世不恭的樣子根本就不能讓人放心。
秦濯頭更疼了,本來是覺著長大了,怎麼一會兒聰明一會兒衝動的。
看阮喬現在這樣子好像挺滿意今天這人,才一面啊!誰家孩子這麼蠢,秦濯就當日行一善也得把把關。
「你今天去見得誰。」他問。
阮喬嘴角翹起一點,上鉤啦。
他美滋滋說:「好巧,不知道秦總聽過沒有,是錯覺藝術的傅總呢。」
「傅書洄?」秦濯語氣受不住得重了三度。
「昂。」阮喬還昂!
秦濯使勁按按眉心:「阮喬,你知道他多大了嗎?」
「不知道啊,傅總看起來很有魅力。」阮喬說。
有個屁的魅力,秦濯想拿手上的石膏砸桌:「他已經
四十了!」
阮喬驚訝地呼了一聲。
這反應秦濯才滿意,結果一口氣沒順完,就聽阮喬驚喜說:「真的啊,完全看不出來,怪不得說男人四十一枝花。」
這話阮喬不算說謊,他下午就是去見了傅總啊,傅總也確實一表人才楚楚不凡啊。
秦濯深吸一口氣,跟年輕人交流一定要有耐心,他循循善誘說:「阮喬,四十歲什麼概念,他比你大十七歲,他上大學的時候你才剛出生。」
阮喬:「哇。」
秦濯:「?!」怎麼聽著還有點興奮。
他是弄不懂這些搞藝術的小朋友了,怎麼就愛搞些忘年戀。
「總之傅書洄不行。」秦濯聲音冷硬,又拿出一言堂的架勢。
不料阮喬驚恐問:「哪方面不行?」
你還想問哪方面不行!
你想哪方面不行!
秦濯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得住院,血壓有點壓不住。
阮喬還不嫌事兒大地繼續添柴火:「哎呀,你不要歧視大齡人士嘛。」
何止歧視,傅書洄那斯文的老變態要是敢碰阮喬,秦濯真的會砍人的。
頭嗡嗡嗡得疼,現在看起來喻肆不要太順眼。
秦濯已經很少抽雪茄了,還是忍不住拿出一隻。
阮喬在,他挑了一隻咖啡淡香款的。
清甜的菸草味散開,心頭的火氣卻散不開。
有一瞬間他甚至瘋狂地想,阮喬要是喜歡傅書洄,還不如留在他身邊。
想歸想,秦濯終究還是有理智的,傅書洄不行,他也不行,這些年他已經學會把慾念壓在另一種更深厚的感情之下。
秦濯沉默地吐出煙霧,灰色讓眼睛顯得更憂鬱,他語重心長地問:「你就不能好好找個同齡人嗎?」
還想再說什麼,手背突然被溫軟的東西覆上。
秦濯所有的神經末梢都在這一刻爆炸,也在這一刻凝固。
他不需要看就能分辨出阮喬的左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