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瑞;站起來——”卡爾玩到興頭上,猛地站起來,卻突然咳嗽了起來。
“卡爾?”陸宵皺起了眉頭。
卡爾咳了兩下就停了;回過頭來對他露出了一個笑臉:“我沒事!”
陸宵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啞然地看了會兒玩得起勁兒的卡爾;轉頭對著阿諾德低聲道:“卡爾自己沒想法嗎?”
“他又不知道這代表什麼,”阿諾德注視著男孩,輕聲說道;“頭髮掉下來了;變白了,臉色也變得很難看,只要告訴他這不代表什麼,他就只剩下好奇了而已。”
“但是其他人一看就知道的吧?”陸宵說道,“沒可能一直瞞下去的啊,就像你們兄弟倆的身份,只要猜猜,再隨便一傳,所有人都知道了,總有一天也會傳到卡爾耳朵裡去的!”
“但是你說的‘總有一天’是指什麼時候呢?”阿諾德轉過頭來看他,嘴邊是一絲無奈的笑容。
陸宵一怔。
“怎麼樣告訴卡爾他的誕生方式的確是個問題,我原本打算慢慢考慮的,但是我不認為我現在還有考慮這個問題的必要啊。”
“……什麼意思?”
阿諾德卻只是對他露出了一抹淡笑,似乎不打算解釋了。
陸宵的喉結滾動了下,盯著身旁的人,緩緩說道:“卡爾變化的速度……很快嗎?”
“嗯。”
那預計還有多少時間可以活?
陸宵想問,卻問不出口了。
兩人靠在窗邊,相對沉默了許久。
卡爾突然停了下來,在大黑犬的毛髮間摸索著,而後回過頭來對他們說道:“哥哥,弗瑞的毛打結了!”
“那就用剪刀把那一塊剪掉吧?”
卡爾點了點頭,站起來之後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低著頭與大黑犬對視著。
弗瑞端坐在地上,微微抬起頭,圓溜溜的眼睛被藏在了長長的毛髮後頭,卻炯炯有神地看著男孩,眼中閃爍著光輝。
卡爾用小小的手捧住了弗瑞的臉,突兀地道:“弗瑞,我給你洗個澡吧!”
“哥哥,我們給它洗個澡吧,弗瑞看起來好髒!”
陸宵與阿諾德交換了下眼神。
黑髮男人笑著說:“那我們一起幫忙把弗瑞洗乾淨吧。”
屋子裡有著獨立浴室,不大不小,三人一犬進去略微有些擁擠。
弗瑞很抗拒進浴室,大概是對未知的事情帶有了危機感,拼命地壓低身體用爪子扒著地。
卡爾想把弗瑞給推進浴室——弗瑞要是站起來的話比卡爾還要高,男孩和這條大黑犬的力量上還是有些懸殊——因此還是失敗了。
陸宵站在後頭看著,明明想要幫忙,可是一看到卡爾半白的頭髮,心情就十分複雜。
倒是阿諾德上前一步,笑眯眯地指著浴室對弗瑞發號施令:“弗瑞,乖,自己進去。”
大黑犬渾身一抖,回頭瞄了阿諾德一眼,“嗚嗚”可憐兮兮地叫了兩聲,卻不見對方動容,只好灰溜溜地挪進了浴室裡。
給狗狗洗澡雖然沒有給貓洗澡那麼困難,不過不聽話的狗狗還是會造成大混亂的。弗瑞每每展現出徵兆,總是在真正造成破壞之前就被阿諾德的微笑給凍住了,因此整一個過程表面上無比和諧。
用花灑給大黑犬身上淋溼,又用浴室裡阿諾德平時用的沐浴液把大黑犬的毛髮搓出了泡泡,最後再用溫水清刷乾淨。
男孩開心地摸著大黑犬的腦袋,誇著“好乖”,大黑犬隻有低低嗚咽的份。
等到洗的差不多了,卡爾笨拙地用毛巾將弗瑞身上擦乾,而後找了把剪刀來。他正想蹲□,瞥見陸宵和阿諾德二人,抬頭對他們笑道:“我想自己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