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職的言論……可以想象,其攻心和洗腦的效果還是很不錯的。(以上據《清史稿》第二卷)
18世紀20年代;大清王朝的權力危機稍稍緩解,對內的思想清洗和輿論緊控是必然的。在雍正時代“鬼吹牛、鬼吹簫”的鬧劇中,湧現了多少帝國的“思想模範”,湧現了多少緊跟朝廷的“忠臣孝子”,為他們做點記錄和分析,也是很有趣的事情。
沈近思,在這場思想鐵壁合圍和洗腦鬧劇中,跟進最緊,效忠最力,應該在大清幫兇名錄中有一席之地。1726年,沈近思出任江南鄉試考官。按照慣例把《鄉試錄》進呈,雍正嘉獎沈近思命題正大,策問發揮性理,下令表揚他。當時正是侍郎查嗣庭、舉人汪景祺以誹謗獲罪,停浙江人鄉會試。沈近思上奏說:“浙江省乃有如嗣庭、景祺者,越水增羞,吳山蒙恥!”因此獻計獻策,羅列了一些條列整飭風俗,約束士子,總共十條。雍正說:“浙江省有近思,不為習俗所移,足為越水、吳山洗其羞恥!”雍正認為沈近思的建議周詳,下發巡撫李衛、觀風整俗使王國棟,按照老沈的辦法施行。
在大清的權力場上,沈近思如蟻附羶,揣摩上意可謂到位。查嗣庭和汪景祺的文字獄案本來就是大清專制恐怖的一部分,是大清朝廷殘酷迫害漢族知識分子陰謀的一部分。如果說汪景祺案還有權力鬥爭犧牲品的痕跡,那麼查嗣庭案完全是捕風捉影,望文生義,透過這種恐怖鎮壓的手段,打壓漢族知識分子的自尊,確立大清王權的無上權威。
究竟是誰使越水增羞,吳山蒙恥?站在文明的高度,站在言論自由和思想自由的高度,站在尊嚴和獨立人格的高度,沈近思才是使“越水增羞,吳山蒙恥”的人。這個大清走卒不僅對受難者落井下石,在人格的汙水溝摸爬滾打,撈取大清臘肉賞賜的殘羹冷炙;而且提出了十條禁錮思想和言論的建議,成為迫害思想的急先鋒,成為雍正的文化打手,與李衛等人一道構成了鐵壁合圍堅實的屏障。
18世紀20年代,大清在鉗制言論自由、禁錮思想自由上做了很多工作,其中在制度建設上的創舉,就是“觀風整俗使”這一官職的增設。說白了,就是一個閹割思想和文化、閹割獨立人格和尊嚴的崗位和差事。大清的官位設定體現了極權體制的隨意性和伸縮性,因為要監視思想,所以思想警察、思想太監、思想監督特派員的職位粉墨登場。
都有哪些大清走卒出任過“觀風整俗使”?有煌煌史冊為證。在他們的史冊中都是作為功名記錄的,我凌滄洲卻要把他們釘上言論自由和思想自由的恥辱柱。他們是:沈近思、王國棟、蔡仕舢、劉師恕、焦祈年、李徽、許容等,在這些人中,王國棟曾作為湖南巡撫,參與過曾靜案的審理,當然按《清史稿》的記載,由於王國棟審訊時只聽供述,沒有窮追,同時茶陵百姓陳蒂西傳播流言,王國棟沒查出什麼來。可能由於追查不力,有違臘肉的心狠手辣,王國棟一度被免職,並召回北京。
不是哪個省都能設立“觀風整俗使”的,有些南方省份因為百姓的不服從,使臘肉更加憎惡,用各種方法來羞辱其官員和被征服者。廣西學政衛昌績和御史陳宏謀都提出過要在廣西設立“觀風整俗使”,而遭到乾隆臘肉的訓斥:“廣西那地方本來考中進士做官的人就少,竟然已經有像謝世濟、陸生楠等狂悖之徒,風俗的惡劣可見一斑。你們不能正本清源,做好表率,反而指望讓負責教化的官員來移風易俗,這是捨本逐末。”有時,想為帝國的文化鐵壁合圍出謀劃策,也可能弄一個滿頭灰。帝國需要的是這種恐怖,唯有讓官吏們生活在膽戰心驚中,帝國皇權才可能威嚴無比,這也是朝廷大小狗官們做官的一個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