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身子一顫。
眼裡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期盼,“那位公子,叫什麼名字?”沈紫言笑了笑,“現如今是叫西晨風,只是不知從前是叫什麼。”靜虛臉色一白,眼眶驀地就紅了。沈紫言看她神色有變,忙問道:“怎麼了?”
靜虛微垂下頭,拭了拭眼角,強笑道:“我雖不大記得事情,可這些年總是做著同一個夢,夢裡有位慈愛的婦人一次又一次的喚著晨風,晨風,又喚著晨雨,“”沈紫言激動的握住了她的手,“這麼說,你們十有八九就是失散多年的兄妹了!”
靜虛眼睫微顫,聲音帶著幾分飄忽,“可是我那親戚曾露過口風,說我俗家姓‘李’,沈紫言微微一怔,隨即笑道:“說不準是這些年他隱姓埋名也未可知。”話剛剛說出口,沈紫言就暗自懊悔。
自己話說得滿了,若到時候西晨風和靜虛並無半點關係,自己又該如何收場?
可是心裡還是很急切的,想要讓西晨風和靜虛見上一面。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生離死別。西晨風一直暗中幫著杜懷瑾做了不少事情,沈紫言也希望,能真正幫他一回。鮮有人知道,在他風流不羈的皮相下,隱藏著怎樣一顆孤獨敏感的心。
靜虛顯得有些緊張了起來,再也沒有了當初的從容,目光閃爍的說道:“過了這些年,容貌已經與過去大為不同,又沒有信物,如何能知道?”沈紫言很能理解她的心情,這些年她都是一個人度過的,這下突然冒出一個親哥哥來,心裡不平靜也是人之常情。
沈紫言就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想你們若真是至親骨肉,不用信物,也能彼此認出來。”靜虛呼吸有些急促起來,“那,什麼時候能見他一面?”她急切,沈紫言又何嘗不急切,微微笑道:“你放心,他就在金陵城,你若是答應了,我立刻就傳個音給他,今天你們就能相見了。”本欲說在綺夢樓,想了想還是硬生生嚥下了。
靜虛手足無措的絞了絞袍子,一張臉憋得通紅。沈紫言就說道:“我看不如這樣,我今日先不和他說,只讓他來慈濟寺走一遭,你在一旁看上一眼,可好?”靜虛忙不迭點頭。沈紫言就站起身來,笑道:“我現在就去說一聲。
靜虛親自送她出門,沈紫言就衝她眨了眨眼,“你待會可得看仔細了。”靜虛微垂下頭,點了點頭。沈紫言剛出了禪院,就見杜懷瑾獨自一人倩在那梅樹下,身上覆了一層薄薄的白雪。
光是這樣遠遠的看,就覺得只要有他在那裡,天地山,都為之黯然失色。偏偏他披著黑狐裘,和這蒼茫白雪相映襯,更顯得風神俊秀,俊美非常。似乎覺察到她的目光,杜懷瑾抬起頭來,朝著她望來。
二人目光交接,杜懷瑾立刻就拔腿走了過來,將她的手棒在了手心,吹了幾口氣,又搓了搓,直到她微冷的雙手變得暖和起來才罷休,“說完話了?”
沈紫言只是含笑凝視他,“三郎,我找到西晨風的妹妹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相認(四)
杜懷瑾怔住。
過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眼裡有一閃而過的狂喜:“當真?”沈紫言笑著點頭,“雖然還有些不能肯定,可十有八九,就是了。”杜懷瑾整個面龐都亮了起來,更是俊秀非凡,“那可得趕緊告訴西晨風才好。”說著,作勢就要喚人去說。
“略等一等。”沈紫言拉住了他的衣襟,“你猜猜西晨風的妹妹是誰?”杜懷瑾不過略略一思付,便笑道:“難不成,就是方才那姑子?”沈紫言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肯讓人也得意一回。”
杜懷瑾眉開眼笑的棒著她的面頰啄了啄,“真是痴兒。你方才只見過那姑子,現在就來和我說這事,我若是還猜不出,豈不是傻子?”沈紫言也不過是隨口逗趣的話,哪裡就當真了,聞言冷哧,“你暫且不可叫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