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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頁

在原文中,這會兒的沈辭鏡只是區區元嬰期,雖在小一輩裡算是領軍人物、前途無量,但也只是「前途」無量罷了, 至於最後到底能走多遠,還要再看。

但如今, 沈辭鏡已是合/體期的真人, 其修為本就是舉世難逢敵手的程度, 更何況還是精於戰鬥的劍修, 其地位與原著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所以歸元宗掌門為了拉攏他而迫不及待想要為他尋找道侶,或許也是能夠理解……

不過沈辭鏡絕不會接受的。

絕對不會。

因為沈辭鏡,因為他——

謝非言在床上翻來覆去,心中思緒如沸水翻騰,燒灼著他每一寸面板。

他不知道自己的這一份篤定從何而來,就像他不知道自己的這份忐忑和焦慮從何而來一樣。他在床上考慮了一夜,腦袋裡一片亂麻,最終他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於是爬起床來準備去做點正事。

而謝非言決定做的第一件正事,就是檢查自己好徒兒的作業。

他走下樓,向客廳裡的魔僕道:「把觀瀾叫來吧,我看看她作業做得怎麼樣了。」

魔僕愣了愣,小心翼翼看謝非言:「主上,少主她……」

「她怎麼了?」

「她昨日已經啟程去滄浪大陸了,而且是您說讓她去歷練的。」魔僕擔憂之色溢於言表,就像是謝非言已經開始老年痴呆了一樣。

謝非言揉了揉眉心,勉強從自己混亂的思緒中扒出了這件事的記憶。

沒錯,好像的確是這樣的。

在聽到沈辭鏡要選道侶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開口,讓夢觀瀾去滄浪大陸入世歷練,好像只要這樣他就能找到去滄浪大陸的藉口。

但他最後沒有跟去,甚至因為腦袋裡過於雜亂的思緒而轉眼忘了這件事,也難怪魔僕的表情這麼奇怪……

謝非言嘆了口氣,在客廳坐了一會兒。

他終於發覺,自己對「沈辭鏡的道侶」這件事並沒有想像的那樣冷靜。

雖然他心中並無悲傷,也無欣慰,甚至篤定了沈辭鏡不會接受更不會有道侶,但只要想到這樣的事正在世上的某個角落準備發生,只要想到有無數人得知了這個訊息並開始覬覦沈辭鏡身邊的位置,甚至覬覦那個人,他就——

謝非言手上的茶盞驀然粉碎,那茶水還未落在衣襟上,就被謝非言的靈力燒成了蒸騰霧氣。

魔僕嚇了一跳,連忙擺上一整套茶器,保證夠謝非言捏的。

謝非言看著桌上的一套茶具,又嘆了口氣。

「我出門一段時間。」

謝非言起身化作流光,離開千盪山,掠過千盪山城,在海邊落下。

他負手而立,久久凝視著這片海域,想要像以往那樣以此平復自己的心緒。但事實上,他心亂如麻,那有關沈辭鏡的訊息,就像是驟然丟入鏡湖的石子,輕易打破了他勉力偽造出的假象,令他深埋心底的思念洶湧而出,再難以壓抑。

喜愛他,想念他,想要見他。

謝非言曾相信時間能夠淡忘一切,但他與沈辭鏡的分別,竟如同昨日,歷歷在目,而那份熱切和愛意,也毫不褪色,歷久彌新。

理智與愛意的拉鋸,如同焚心之火,永世難消。

謝非言再難以在靜海幽地待下去了,但他也絕不願去往滄浪大陸,打破那人的平靜生活,於是最後,謝非言做出了一個決定——

去往夢界。

夢界是妖族的聚集之地,需要橫渡大海後,在某個特殊的地方一路向上,闖過九霄,這才能到達破界之地,進入這個光怪陸離的、介於夢境與現實的小世界。

這裡似夢非夢,似真非真,所以進入夢界修士的修為,也時靈時不靈,很是危險。即便是如謝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