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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當歸元宗向無色/界做交易的時候, 你便也扶持著白玉京入了夢界, 而後,當白玉京身敗名裂, 夢界的事也不得不中斷後, 你便也去了歸元宗, 想要對歸元宗做出同樣的事,但卻沒想到殊元子已經先佈下了暗手,於是你這才收手迴轉?」謝非言語調微揚,像是談論某個很有意思的事。

早在殊元道人說話閃躲,而青霄仙尊又對這一切瞭如指掌時,謝非言就知道青霄在白玉京頹敗的這幾天估計沒幹什麼好事。指不定溜去歸元宗做了什麼。

而青霄也分外坦然,一口承認了下來:「沒錯。」

謝非言追問:「你覺得你這樣的舉動毫無問題,因為你所作所為皆不是出於私心,而是出於大義,為的是萬事萬物的平衡之道?」

「非是平衡,而是良性的競爭之道。」青霄道,「不過其它正如魔尊所說。」

「就當是你說的這樣好了。」謝非言咄咄逼人,「可你的師門到底還是因你所作所為而受益,就算如此,你也覺得你沒有半點私心?」

「世上總要有一個能與歸元宗分庭抗禮的宗門,一潭死水的道門總要有一個銳意進取的門派。而既然其它的宗門都不合適,選擇白玉京又有何不可?舉賢不避親,魔尊還是著相了。」青霄搖頭,神態一如既往地坦然。

謝非言萬沒想到自己反被青霄懟了一句,頓時搖頭笑了起來。

「看來仙尊當真是半點慚愧也無。」

「我問心無愧,何必慚愧?」

「問心無愧?好,很好。」謝非言緩緩點頭,面色無波,但那在他心中沉寂已久的怒火已開始悄然點燃,「不愧是青霄仙尊。」

這一瞬間,謝非言的聲音溫柔得近乎古怪了。

但也只是這一瞬間。

「那麼青霄仙尊,敢問你如何看待白玉京的這些人?特別是這些首席?」謝非言道,「青霄仙尊你乃是白玉京的最後一位『大師兄』,在這之後,白玉京就改為了首席制。能夠號令同輩弟子的,唯有首席,而首席,能者居之。是也不是?」

「沒錯。」

「但白玉京的首席卻多災多難。第一任首席師易海棄門而去,第二任首席徐觀己則與白玉京有著血海深仇,第三任首席燕聽霜也成了如今模樣……青霄仙尊對此可有看法?」

「並無。」

「為何?」

「不過芸芸眾生而已。」

這一瞬間,膽戰心驚地看著謝非言側顏的殊元道人,幾乎以為下一刻這位魔尊就要暴起。

但最後,謝非言只是露出一個笑來。

「芸芸眾生而已?」謝非言道,「哪怕你明知道他們如今的命運,與你對白玉京的扶持和放縱脫不了關係,你也毫無愧疚之心嗎?」

從萬人敬仰、被凡人立了無數長生牌位的「聽海道人」,到瘋瘋癲癲的老道士;從曾經的齊國太子,到如玉公子們,再到白玉京棄徒;從曾經的楚國皇室,到白玉京首席,到如今被人借體重生的宿體……這樁樁件件,當真與青霄毫無聯絡嗎?

若不是他扶持了白玉京,卻又對白玉京內部的一切不加約束,任由各個陰謀瀰漫、強弱傾軋,事件又怎麼會變成這樣?而那些本該前途無量的弟子,又怎麼會走到如今地步?

他就當真這樣半點內疚也無?

青霄不由得搖頭,道:「魔尊啊魔尊,果然無論過了多少年,你都是這樣愚蠢而天真。」

「你只知曉憐憫弱者,卻不知道每個強者都是從弱者而來的,而想要成為強者,就必然要從重重陰謀重重危機裡脫穎而出。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能力運氣缺一不可,他們自身分明有著天賦,但卻沒有百舸爭流之心,不但過不了天道為他們設下的阻礙與困難,反而就此被打倒,跌落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