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敬重的看著方吾才,那雙雙目光彷彿是在看活神仙一般的。
侯爺見方吾才沉默不語,陡然想到無影劍的下場,頓時冷汗淅瀝瀝的流下來,“噗通”一下便跪倒在了方先生的腳下,哀求著:“先生救我。”
“不要怕!”方吾才很溫和的看他,一臉平靜的捋著須,徐徐而道:“你這血光之災,是沒有這麼快應驗的,所以……明日來善莊裡找老夫吧,老夫自然為你化解危厄,轉危為安。”
“好啦。”方吾才緩緩起身,神色淡淡:“今日這酒,倒是吃的別開生面,只是終該有曲終人散之時,今日,就此散了吧。”
陳凱之早就在這裡呆的煩了,這個時候聽到方吾才說散了,瞬間感覺心身愉悅,竟是率先起身,作揖:“告辭。”
他先是下了樓,出了天香樓裡,便見這長街上,一群京兆府的差役已是來了,圍著那如爛泥一般的屍首,其中一個人上前,朝陳凱之行了個禮:“可是陳修撰?”
陳凱之神色從容,淡定,坦然道:“正是。”
這差役點點頭,客客氣氣的道:“陳修撰能夠去京兆府走一趟,方才,小人們倒是大抵了解了一些,自然,小人也知,這比武之事,出現了死傷也是在所難免,陳修撰倒是不必擔心,只是,無論如何,也請陳修撰去京兆府坐一坐。有些事,還需向陳修撰詢問一二。”
在這個等級森嚴的時代,無影劍這樣的人,跑來找陳凱之挑釁,本就是找死,陳凱之腦中想到了那廣安駙馬,只怕這駙馬爺,今天也被震驚到了,現在還沒有回過味來,所以他也一點不擔心,而是客氣的對差役淡淡頷首。
“好的,沒有問題。”
他去了一趟京兆府,大抵的交代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一個書吏做了筆錄,陳凱之乃是翰林,京兆府哪裡敢拘禁他,倒是陳凱之預備要走的時候,卻是有一個人來。
此人一身黑衣斗篷,一眼就看出是明鏡司的裝束,而且陳凱之看得面熟,是那叫方文的明鏡司鎮撫。
這方文永遠都是笑容可掬的樣子:“聽說在天香樓裡出了一個命案,所以明鏡司也來問問,想不到竟和陳修撰有關。”他看了一眼京兆府的差役:“這個案子,便算是明鏡司接手了,將卷宗什麼的,明日統統送明鏡司吧。”
隨即他朝陳凱之笑了笑:“事情大抵還算清楚,所以陳修撰不必擔心,天色很晚了,陳修撰早些回去休息吧,噢,我送送陳修撰。”
陳凱之倒也覺得,明鏡司此時插手並不是什麼意外,這一場比鬥之中,畢竟牽涉到了許多皇親國戚,京兆府是沒有資格去詢問前因後果的,他並不擔心,起身,和方文肩並肩的走出京兆府。
街道兩旁的燈籠似火,照得四周如同白晝,夜有些深了,兩邊的酒肆俱都打烊了,完全不似方才的熱鬧非凡,此刻行人也有些稀少,因此顯得格外寂靜。
陳凱之,與方文並肩走著,燈火將他們的聲音拉得長長的,兩個的腳步聲也是有節奏的響著,陳凱之沉默著,等著方文來問自己。
果不其然,才了幾步,方文便側過頭看著陳凱之:“怎麼,陳修撰和駙馬有仇?”
陳凱之微微聳了聳肩,一臉無奈的搖頭:“我與廣安駙馬無冤無仇,今天可是第一次打交道呀。”
方文一副不太信的樣子。
事情的經過他知道,可越是知道,便越曉得這件事之所以惹出來,全是因為廣安駙馬針對陳凱之。
若是無冤無仇,堂堂駙馬爺,怎的無故要專門針對一個修撰。
這怎麼可能呢?
要知道,這駙馬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刁難一個翰林,如此以勢壓人,對他的影響可是不小啊,這是完全不計後果的招數,即便能借無影劍之手殺了陳凱之,他廣安駙馬也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