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小事一樁,不過……倘若出海,老夫少不得要舟船勞頓,陛下也該立後,該立皇貴妃了吧。”
陳凱之現在對方師叔一切印象都很好,唯獨不爽的就是,明明在講感情的時候,他非要蹦出幾句**裸的利益來。
陳凱之汗顏道:“師叔方心便是,倒是有一事,不知師叔打算如何和他們接觸?”
“容易。”方吾才像是早就有了打算,隨口便道:“只要北燕皇帝到了濟北,老夫便現身。”
陳凱之恍然大悟。
方吾才現在在天下人眼裡,是已經逃之夭夭了,這說明,他害怕陳凱之處置他。
可如何現身呢?假若北燕天子來到了濟北,此時方吾才突然現身,那麼……一切就可以解釋了。雖然大陳朝廷沒有將方吾才定為欽犯,可顯然,方吾才是不能貿然現身的,這太詭異了;可若是北燕皇帝來了,方吾才現身,一切就自然起來,北燕皇帝和方吾才有良好的私交,北燕人一到,就算方吾才現身,大陳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甚至正好還可以趁此機會,讓海外的人看看方吾才的影響力。
而對於大陳朝廷,固然在外界人看來,陳凱之將其視為太皇太后的餘孽,可畢竟此人得到了北燕人的庇護,陳凱之也無法拿他怎麼樣了。
這個時候出現的方吾才,更像是在向大陳朝廷示威。
只是……
陳凱之倒是顯得憂心,眼帶關切道:“師叔還要小心為好,話不可說得太滿。”
方吾才毫不在意的撇撇嘴,風淡雲輕的道:“不過是一個楊家罷了,那個楊正,老夫也有耳聞,他還有一個爹,叫楊聞,已死了九年了,當初他爹在關中為關中楊家家主時,老夫也曾和他談笑風生的。”
又是這一套……
陳凱之其實已經無法分清,吾才師叔到底是吹牛還是真有這麼一段過往了,他也懶得去過問,只是認真地道:“師叔能小心便好。”
次日一早,陳凱之的聖駕便到了濟北東郊的海港。
這裡已顯得很忙碌,而晨霧朦朧,使陳凱之只聽到了碧波的濤聲,遠處,卻只是模糊的一片。
隨同來的有楊彪、鄧健幾人。
此時,楊彪道:“陛下,這裡海風大,陛下還是回吧。”
陳凱之回眸,看了一眼被海風吹得頜下長鬚亂舞的楊彪,隨即笑道:“你看,楊先生,這汪洋大海,對我們而言,便是天塹,對於百姓而言,它既不能開墾,也種不出糧食,實是無用;可是……對於楊家,這裡……卻可以生出數之不盡的財富,是他們立足天下一切的根本,都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千鍾粟;可在楊家裡眼裡,卻是海中自有黃金屋。他們折騰了兩百年,這兩百年來,無一不在影響著大陳,影響著天下,而我們站在陸地上的人呢,卻依舊渾渾噩噩,自以為自己佔據著沃土,乃中央之國,卻殊不知,這碧波汪洋中的隱患,昨日,錦衣衛詳細的將江海的筆錄連夜送到了朕得案頭,裡頭就有關於楊家人艦船的資料,他們的艦船,俱都是用佛郎機艦進行改進,有火炮搭在船身,移動極快,戰艦如飛,商船載重極大,朕打算,將這些楊氏海賊一網打盡,打盡他們,並非只是解恨,而在於,這海洋非楊氏所有,而是我大陳所有,他們牟取的暴利,理當惠及天下的百姓,而不是一小撮的賊寇,以及楊氏一家一姓,朕要走出去,大陳也要走出去,否則永遠困守於此,又如何甘心呢?”
陳凱之得話的確有道理,可是楊彪反而憂心忡忡起來,道:“他們有艦船巨千,多的是善長水戰的水手和水賊,在這碧波汪洋,無影無蹤,倘若我大陳當真要經營這汪洋,陛下,臣有句不該說得話,我大陳要造艦,實是千難萬難,所費的錢糧,所需的人力,可即便造出可堪出海的鉅艦,也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