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就是這般的乾脆。
這令身後的燕臣們幾乎氣得背過了氣去。
這大燕皇帝,乃是他們的皇帝,陳凱之說不準就不準。
而清河郡王,乃是他們未來的皇帝,現在,卻如狗一般趴在地上,猶如臣子一般,希望見到自己的皇兄,而陳凱之的回答,卻只是一個不準。
燕成鏡厲聲道:“陛下此舉,對我大燕,是莫大恥辱,天理昭昭……請陛下記住!”
陳凱之已拂袖,旋過了半身,似乎已經懶得理會這個可憐蟲了,他見無數人的目光,一個個敬畏的看著自己,許多的目光深處,分明帶著恐懼,陳凱之笑道:“天理昭昭?朕就是天理!你記住朕的話,現在……滾!”
說著,陳凱之已轉過了身,步入別宮,人已消失不見。
燕成鏡依舊還是跪著,身後的燕臣個個面如豬肝之色,他們氣得發抖,卻又有一種如蒙大赦的感覺,忙是有人上前,攙扶燕成鏡,燕成鏡被人扶起,卻是痛徹心扉,他眼中佈滿了血絲,獰然道:“陳凱之,燕陳不共戴天!”
……
燕成鏡的話,自是傳入了已進入了別宮的陳凱之耳裡。
他恍若未覺,似乎也沒有發怒,晏先生已迎面而來,看了陳凱之一眼,嘆道:“陛下,還是太沖動了。”
陳凱之不置可否:“衝動二字,倒是言重了,其實那燕成鏡到現在都沒有明白,似他這樣的毒蛇,無論他是郡王,還是他日成了大燕皇帝,朕一樣將他視做是一條狗而已,朕最擅長的便是打狗,他們要戰,便戰,如此而已。怎麼,燕成武如何了?”
晏先生嘆了口氣:“至今還未醒來,陛下,怕也要做最壞的打算。老臣倒是並非認為這清河郡王不該打,此等弒君之人,本就該千刀萬剮,何況,還弒殺自己兄弟,只是,陛下,什麼是禮呢?所謂的禮,可能對於臣民而言,是相互約束的手段,而對於天子而言,禮,是做給人看的,陛下的行為合乎於禮法,天下人看了,便會效仿,這便是上行下效,而對各國而言,天子對各國守禮,各國之間,也可以相互約束,不至雙方到最壞的情況,譬如陛下今日待清河郡王,這固然是他無禮在先,陛下無禮在後,可在越楚等國眼裡,便是陛下欺人了,各國能夠心安嗎?一個清河郡王,可以不在乎,可陛下該謀大局。”
陳凱之微微一笑:“朕記下了,下一次他若是還敢來,朕再以禮相待吧。”
“……”晏先生竟是無言。
還會有下次嗎?
下一次,怕就是戰場上相見了。
何況,人家還敢來?
晏先生也只是苦笑,不過,他和陳凱之,本就私底下交情甚厚,有時,對於陳凱之的某種任性,他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陳凱之隨即到了寢宮。
寢宮裡燈火通明,幾個御醫正在悉心的照料著燕成武,燕成武的面色還是老樣子,呼吸依舊是微弱,每日有人擦拭著他的身體,輸液也沒有停,而肚子上的外傷,卻已開始癒合了,此前的腐肉,也已割去,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發展,可偏偏,他依舊還是昏迷。
陳凱之隨即自寢殿裡退出來,晏先生尾隨著,陳凱之走在長廊下,突然道:“朕看到了方先生,方先生身邊還有一人,這個人……想必就是楊家人了,他躲在人堆裡,一定是在看熱鬧,這楊家,還真擅長於四兩撥千斤啊,這楊家,倒是朕越來越覺得有意思了。他們挑動了燕人,其實本質上,是在反會盟。”
“反會盟?”晏先生一愣,隨即點頭:“不錯,陛下會盟各國,而楊家人,實則也在借這一次會盟,背後撮合著一個不同的會盟。”
“一場反陳會盟,藉此機會,天下共討大陳。”晏先生憂心忡忡:“陛下,為何不立即動手,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