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自己位上。
太皇太后便衝眾人微微一笑:“今兒,大家倒是都來早了,攝政王卻是遲了。”
陳凱之亦是笑了起來。
“昨夜睡得晚了一些。”
太皇太后便又笑道:“攝政王日理萬機,殫精竭慮,乃是臣工們的楷模,卻不知,攝政王所慮的,乃是何事?”
陳凱之面無表情,良久,卻是漫不經心的道:“外間竟有讀書人中傷臣下,不知太皇太后娘娘知道嗎?”
他說的聲音很輕,並沒有多少感情,也絕沒有顯露出焦慮的樣子,整個人顯得雲淡風輕。
對此,姚文治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當然,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裝的。
至於陳一壽,肯定是有所風聞,不免露出憂慮之色。
陳無極則是凝視著看著陳凱之,道:“此事,朕也略知一二。”
他頓了頓,才正色開口:“朕現在便下旨,令錦衣衛和明鏡司立拿一些……”
“陛下……”太皇太后如磐石一般的跪坐在位上,卻是疏眉一挑,一雙犀利的眼眸看了看陳凱之,才漫不經心的道:“朝廷,怎麼可以斷絕言路呢,陛下新君登基,萬眾期待,此事正該是革除前朝弊政,開年創新之時,倘若以言治罪,只恐天下人不服。”
說著,她沒有給陳無極繼續說話的機會,而是看向姚文治,淡淡問道:“姚卿家,你說呢?”
姚文治看了一眼陳無極,再看一眼太皇太后,便低著頭:“老臣以為,娘娘所慮極是,不過,那些讀書人,胡亂嚼舌根,也很不像話……”
他的口氣,似乎是想兩不得罪,可見太皇太后幽冷的目光落過來,便又笑了笑:“所以老臣以為,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為好,其實,讀書人胡亂說話,這也是行之有年,歷朝先帝,對此雖也有憤恨,卻也大多不予理會,何也?不過是因為不可因此,而傷了人心,陛下有海納百川之量,而北靜王殿下更是寬厚,想來,定不會追究。”
好話,竟都讓他說盡了。
陳無極顯得有些惱火,一張俊臉陰沉起來,目光也是變得幽深而又陰冷。
陳凱之卻是笑了起來,淡淡開口說道:“不對。”
他這兩個字,卻是令所有人側目。
姚文治顯得尷尬,似乎他預感到陳凱之要當堂來懟自己,若是如此,自己這位老閣老,可就面上沒有光彩了。
太皇太后則是笑吟吟的看著陳凱之,一臉不悅的說道:“怎麼,莫非北靜王,沒有雅量了嗎?”
陳凱之卻是搖搖頭:“臣之所以認為不對,是因為與其任人胡言亂語,不如廣納對臣有成見的儒士,請他們來,本王倒是很想親眼看看,親耳聽一聽,他們到底有什麼成見,若是臣當真有過,自然要改,可若是子虛烏有的抨擊,不實之處,臣也該為自己盡力辯駁。”
“……”
這……
方才還說他這人心胸不夠開闊,誰料這陳凱之,心還真大啊。
他會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後在抨擊他,難道不知,這是無風不起浪?莫非還以為真理越辨越明不成?
竟還要當堂辯論,這不是……吃飽了撐著嗎?你陳凱之,莫非還要舌戰群儒不成。
姚文治便尷尬一笑:“殿下大才,難怪文章能入天榜……佩服。”
佩服二字,發自內心。
畢竟不是什麼人,都敢於面對批評的,還想將這批評者叫到自己面前來,這是嫌自己丟臉丟的不夠多啊。
太皇太后先是微微詫異,隨即凝視著陳凱之,似乎是想看穿陳凱之的心思,卻又是看不透,心裡有些慌亂,不過竟是眨眼間的功夫,她的內心又恢復了平靜,隨即,她便慢悠悠的道。
“這是好事,有些誤會,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