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因為該墾出來的土地,早已墾了出來,再多的人口增加,無法增加土地,那麼糧產也無法增加。”
“這些年,朝綱紊亂,地方的豪強,趁勢而起,糧食未增加,人口急劇增加的同時,可土地的兼併,卻從未停止,現在,朝廷勉勵而為,倒還能勉強讓人不至於餓死,可一旦遭遇了巨大的災荒,會發生什麼?”
陳凱之目光尖銳的看向陳一壽和陳贄敬:“你們都是讀過史書之人,倘若發生了巨大的饑荒,自然明白,這就意味著,餓瘋了的人,起初會想盡辦法流竄,拖家帶口,成為流民,大量的流民,會想盡辦法吃光一切可以吃得東西,而一旦即將要餓死時,他們甚至不惜去吃人,不惜去襲擊一切可以令他們果腹的人,朝廷的法令,可以約束他們呢,可以令他們安心的在家等死,可以令他們不作安安餓殍,效尤奮臂螳螂嗎?”
陳凱之眼眸變得越發幽深,面色也是變得很是沉,竟是深深感嘆起來。
“現如今,大陳就在這乾柴之中,這乾柴已積攢了許多年了,幸賴老天保佑,這許多年來,雖偶爾會有一些小災小難,卻也沒有什麼大災大難,可……大陳難道要靠老天爺的臉色,才能維持這江山?”
陳凱之臉色冷峻起來,朝著陳一壽,趙王倆人一字一句的說道。
“大陳不比其他各國啊。北燕人常年征戰,與胡人,與倭寇,他們的人口增長,遠遠不及大陳,他們甚至想盡辦法,與胡人爭奪土地,勉強安置人口;而楚人這百年來,一直都向南侵奪,為的也是土地,他們一路南下,恢復了漢時故交趾郡,不止如此,前些年,還佔住了占城,那裡,據說也算是新的魚米之鄉,大量的楚**民,向南遷徙,進行安置。即便是蜀人,亦是如此。”
陳贄敬和陳一壽聽罷,似乎也深深皺眉,這些他們不是沒有想過,其實也早已是憂心忡忡了。
其他各國,都可以想辦法解決這些問題,因為天下各國,除了大陳之外,俱都分處天下各個角落,他們的邊界,便是東胡、西胡,便是安南、占城人,他們長年累月的進行擴張。
這個過程中,雖然在持續流血,可與此同時,反而因此而在人口上,源源不及大陳快速的增加,而且徐徐的擴大疆土,也使他們增加了許多新開墾的土地。
陳凱之眼眸微微眯起,這目中,猛地又掠過了一道銳利,旋即便鄭重說道:“朕明白,朕或許還能坐穩數十年江山,可朕更清楚,這太平天子雖可以坐數十年,可等朕百年之後,一切就可能要化為灰燼了,饑民和流民,會焚燬現在的一切,若是今日,對此不管不顧,那麼一切,就都是枉然。”
陳一壽身軀一震,附和道:“老臣,對此也深為憂慮,所以這些年,老臣認為,應對的方法,是盡力的打擊豪強,遏制土地兼併。”
陳凱之苦笑著搖頭,並不贊同。
“這隻能治本,無法治根,大陳的土地,終究有限,所以……我們必須嘗試走一條新路,讓更多無所事事,沒有土地去開墾的百姓,安置起來。”
陳一壽一愣,顯然有些不明白,一臉迷茫的問道:“安置流民?”
陳凱之輕輕點頭,朝陳一壽,趙王倆人說道。
“所以,要興工商,人口過多,而土地不足,明明一人可以種十畝地,卻讓兩個人去耕種,結果兩個人,都無法吃飽穿暖,這樣怎麼可以呢?那麼,為何不盡力將人吸引至工商中去呢?”
“只是……”陳一壽臉色一變,忍不住道:“可是陛下,若是如此,只恐會因此而傷農啊,到時……”
陳凱之笑了:“其實,朕也知道,這是一條鋌而走險的路,一旦百姓有了出入,勢必會有青壯大量入城,而如此,會導致鄉間的人力成本增加,會遭致不少士族的反對。”
陳贄敬若有所思,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