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著眼,一言不發,只是冷笑。
過了一會兒,又有宦官飛快而來,拜下:“陛下,錦衣衛已去了靖王府,那靖王府的宦官吳涇,也已不見蹤影。”
殿中所有人,都是大氣不敢出。
隨即,無數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靖王陳義興的身上。
吳涇是陳義興的人,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
而且,吳涇作為陳義興的隨侍宦官,想來,是經常可以出入飛魚峰的。
那飛魚峰防衛何等的森嚴,想要出入,甚至竊走數百斤火藥,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除非……這裡頭有內應,現在細細想來,倘若不是靖王殿下身邊的人,又有誰可以做到此事呢?
更可怕的是,難道想要炸死陛下,弒君的人,只是一個宦官,這絕無可能,因為對這宦官,可有一丁點的好處?
沒有!
弒君之人,一定會有巨大的利益,否則,只有瘋子,才會動用這麼多人手,如此費盡心機的弒君,這其中的成本和後果、代價,實在太大太大了。
說的再難聽一些,倘若只是一個普通人異想天開,說想要殺死皇帝,即便他有富可敵國的財富買通別人,只怕絕大多數人也會繞路而去。
除非……這個人不是普通人,這個人不但是普通人,而且還能給人一個希望。
什麼希望呢?便是弒君只要成功,那麼便會得到巨大的好處。
只有如此,才會有人能人志士團結在此人周遭,為他出謀劃策,為他鋌而走險,為他甘願冒著全家誅滅的巨大危險,因為他們很清楚,這將獲得史上最豐厚的回報。
陳一壽的眼眸,已死死的看向了陳義興。
便連陳義興身邊的幾個大臣,也微微的後退幾步,對陳義興多了幾分畏懼,彷彿躲瘟疫一般。
豐厚的回報是什麼呢?
陳一壽冷冷的道:“靖王殿下,可以給一個解釋嗎?現在細細想來,老夫倒是明白了,有人要弒君,而這些人之所以膽大包天,是因為,若是陛下駕崩,不幸罹難,那麼……江山無主,而陛下現在並沒有皇子,國無儲君,勢必需從宗室近親之中,尋覓繼承人,而這天下,還有誰比靖王殿下更合適?趙王殿下,雖也是近親的宗室,可畢竟,曾經獲罪,因為陛下寬厚,才得以赦免,可他卻已失去了資格,其他諸王,又何嘗不是如此,唯有靖王殿下,一直陪伴陛下左右,而且掌控宗室,又得勇士營擁護,且素有賢明,百官敬仰,乃是最適合穩定天下之人,也只有如此,才會有人甘願冒著如此巨大的風險,為靖王殿下效力,可怕啊,真是可怕,現在老夫終於想清了,這數百斤火藥,想要盜竊下山,而恰恰,這飛魚峰,現在本就是靖王殿下主掌,除了靖王殿下之外,還有誰,可以如此輕易盜取數百斤的火藥?”
陳一壽怒氣衝衝的看向陳義興,他顯然是極為憤怒的,倘若這個人是趙王,是鄭王,或者是其他任何人,他尚且沒有這樣的憤怒,這是因為在他的心裡,這些人本就不值得自己信任。
可靖王殿下不同,靖王殿下,當年一直在輔佐陛下,也正因為如此,和自己也結下了深厚的友誼,而現在……似乎真相已經水落石出,他萬萬想不到,這個叛賊,就是陳義興。
陳一壽咬牙切齒,厲聲道:“若是陛下罹難,收益最大的,便是靖王,這一點,靖王可同意嗎?現在,老夫算是明白了,明白為何當初靖王在陛下初起時,便以堂堂王爵的身份,為陛下效力,那是因為,趙王當政,靖王殿下需要借用陛下,來打倒趙王,也只有剷除了趙王,扶持了陛下,靖王殿下,才成為了名正言順的輔政王,倘若這時,陛下稍有不測,殿下便有無窮無盡的好處,虧得老夫……當初如此信你,認為你高風亮節,認為你……你……你說話啊,你到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