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僧所殘害,河西郡王乃西涼大行皇帝之子,卻為何充耳不聞?”
這等口誅筆伐的事,作為天子,陳凱之自然不能親口來說。
這時候,便該輪到御史們登場了,他們應該做出表率來了。
錢穆聞言沉默了片刻,旋即便皺眉,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很是難過的說道:“沒有聽聞過,這是汙衊。”
“是汙衊嗎?呵……”御史大義凜然,完全不在給錢穆一點面子,直接反問道:“現在皇子錢盛,就在我大陳,這妖僧的惡行,早已天下皆知,你還敢說是汙衊?”
錢穆眼睛瞥向了人群中的錢盛,他們二人,雖是同樣的骨血,同出一源,此刻,卻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他臉色極平淡,卻是一字一句的頓道。
“錢盛乃我西涼叛臣,大涼朝廷,已頒佈了他的通緝令,一個叛臣的話,也可以相信嗎?”
這樣潑髒水,陳凱之很生氣,他顯然是沒想到這錢穆竟是如此大膽,還直接反咬錢盛,他突然睜大眼眸,瞪著錢穆,怒道:“錢盛乃朕的朋友!”
錢穆便抬眸看了陳凱之一眼,一雙眼眸竟是眯了起來,冷笑起來:“陛下認一個西涼的叛臣為友,實是令西涼軍民人等,遺憾的很。”
他昂首,顯得很是倨傲的樣子。
“臣也聽說過一些流言蜚語。聽說陛下,收容了叛臣錢穆,是別有居心,希望利用錢盛,來攻打我西涼國,原本,臣和國師,並不相信,陳涼二國,友誼深厚,歷來友善,和睦相處,而臣也素知,陛下還算寬厚,斷不會逆天之大不諱,輕啟戰端;可陛下發出了國師,妄評我國國師,我大涼堂堂國師,陛下竟辱為妖僧,這不得不令臣開始憂慮起來,陛下此舉,莫非真如坊間所言,是要開戰了嗎?蔽國雖弱,卻也有鐵騎十萬,有精兵數十萬,河西之地,百姓素來驍勇,絕非是畏戰,現在外間的傳言沸沸湯湯,臣希望陛下予以澄清。”
陳凱之看著錢穆,一雙目光裡透著冷意,就這樣看了良久良久,他才輕輕挑了挑眉,冷聲道:“朕若是開戰呢?”
陳凱之顯然,有些不耐煩了,這個錢穆,嗦了一大堆,東拉西扯,實是教人討厭。
既然如此,那麼就不妨開門見山吧,朕特麼的也就不和你嗦了。
錢穆居然氣定神閒,他抬眸,凝視著陳凱之。
陳凱之的目光與他的目光碰撞一起,他非但不懼,反而眼裡,帶著似笑非笑的意味:“那麼,我奉勸陛下,還是收了這個心思。”
陳凱之輕輕一勾,露出好看的弧度:“噢,願聞其詳。”
錢穆正色道:“我聽說,陳國與各國會盟,締結盟約,卻見西涼排除在外,想來,陛下是希望藉此機會,吞滅西涼吧。可是陛下可有想過,若是大陳對我大涼開戰,各國,肯對大陳施以援手嗎?臣看,這並不盡然,各國都有自己的利益,斷然不希望,大陳滅涼,因而,在臣看來,陛下讓陳軍出關,與我大涼一決死戰,不但使生靈塗炭,百姓顛沛流離,而且,這不過是蚌鶴相爭,使漁翁得利而已,陛下這是何必呢?”
這錢穆的話,陳凱之倒是同意,他也不相信,陳軍若是出關,各國會與大陳同氣連枝,即便是各國和陳凱之建立了盟約,也絕不可能,畢竟燕國、越國、楚國距離西涼甚遠,根本無法兼併和消化西涼的土地,就算西涼滅國,唯一便宜的,也只有大陳,而一個消滅了西涼,得到了河西之地的大陳,實力將空前強大,這絕不是各國願意看到的,他們礙於盟約,沒有干涉就不錯,何況是幫助陳凱之出兵。
陳凱之卻用手指節磕了磕御案,目光陰沉,注視了錢穆片刻,他便冷冷道:“朕取妖僧首級,不需各國協助,只需大陳派出一支偏師即可。”
錢穆卻笑了,搖頭:“陛下有此雄心,臣很佩服,可臣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