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吾才像見了鬼似的看了陳凱之一眼,一副你特麼的逗我的表情。
西涼皇帝死後,這國師本就在西涼國一手遮天,西涼文武,不少人都是他的門生故吏、徒子徒孫,因此國師依舊控制了朝政,又立了一個傀儡為西涼天子,完全可以不客氣的說,這西涼國事實上的皇帝,就是這位國師。
而現在,陳凱之居然想讓西涼國拿了國師來治罪,並且軍隊後撤百里,還要他們迎接錢盛還朝,這個要求,在西涼國眼裡,就是天大的笑話。
方吾才皺眉:“陛下認為西涼國會答應嗎?”
陳凱之搖搖頭:“他們不會答應。”
方吾才不禁笑了:“果然有老夫的風範,陛下這一手,倒是挺無恥的。”
陳凱之瞪他一眼。
方吾才便忙行禮:“老臣萬死之罪。”
“罷了。”陳凱之擺擺手,又認真起來:“朕相信,他們一定不會答應,而接下來,朕便借這個理由西征,目的,無非有二,其一是滅涼,滅涼之後,我大陳方不必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有了穩固的大後方;而另一方面,則是藉著滅涼,威懾各國,他們想要看戲,心懷叵測,那麼……朕就讓他們看看,大陳的厲害。”
方吾才頷首點頭:“陛下有此雄心,實是幸事。”
陳凱之見方吾才疲憊,便將方吾才安頓了下來。
連續十幾日,都是太平無事,而下頭的事,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平定了叛亂之後,再加上以劉傲天為首的都督們的支援,裁軍進行的尤其的順利,宮中的選秀,更是突然讓朝野內外安分起來。
說也奇怪,這地方官大多是對新政不太滿意的,可現在朝廷平叛,這個節骨眼上,倘若反對新政,難免害怕被人認為是楊賊的黨羽,所以許多人倒是不敢在這方面呱噪。
而另一方面,選秀的開始,卻也令地方官們收了心,畢竟理念是一回事,身為官員,最重要的是向上攀爬,這選秀,不啻是一個科舉考試,考驗著每一個地方官員,差事要辦好,可不容易,一方面既不可惹來太大的民怨,引來御史的撻伐,另一方面,最好還要讓宮中滿意,不……不只如此呢,倘若是選上的秀女比別人的好,這些秀女,可都會經過太后和皇帝親自過目的啊,這是什麼,這就是給陛下和太后一個實打實的印象,或許自己的前途便因此而改變,從一個默默無聞地方官,平步青雲。
事關重大,現在也沒人有心思琢磨新政的事,新政就新政吧,只好丟給下頭的佐官和胥吏去執行,眼下的重中之重,顯然是選秀。
而此時,西涼國終於有了回應。
這一次,竟是有西涼國的河西郡王親自入關,抵達洛陽。
河西郡王錢穆也是西涼先皇帝之子,不過在西涼,有許多人傳言,說這錢穆乃西涼國師的私生子,因為錢穆的生母,原是一個歌姬,是國師舉薦進了西涼皇宮,不久之後,便有了身孕的。
這個人年紀比錢盛小几歲,此番親自入關,也顯見陳凱之的國書,在西涼朝廷中引來了軒然大波。
陳凱之召集了百官,在正德殿召見了他。
河西郡王很年輕,昂首入宮,手持著西涼國的國書,步履堅定。
他到了殿中,瞥眼看到了群臣之中,自己的皇兄錢盛也在,卻很快將目光撇過去,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隨即朝陳凱之一禮:“外臣錢穆,見過大陳皇帝陛下。”
陳凱之凝視著他,撫案不語,隨即慢悠悠的道:“卿家來此,所為何事?”
這叫明知故問。
錢穆笑了笑:“是奉國師之命,特來恭喜陛下立後。”
陳凱之哂然一笑,這分明是糊弄人的話,陳凱之隨即道:“朕立後,也和一個妖僧有關係嗎?”
如此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