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汙我們為亂賊,可真正的大賊,正是項正,此賊勾結胡人,要教我等父母兄弟無立錐之地,胡人殺了我們多少人,胡人與我們的仇恨,難道大家忘了嗎?勾結胡人者,即為我等死敵,殺!”
“殺!”
那黑壓壓的官兵們,俱都一齊喊出了殺聲。
無數人將長矛挺起,無數的刀劍舉起,弓弩手在後,隨即這被圍的禁衛開始放出弩箭,而天空之中,亦有自黑暗中無數箭矢鋪天蓋地的朝著禁衛們飛射而來。
空氣中,到處都是箭矢破空的聲音,無數的人群相互推擠著,拼了命的朝著目標開始衝殺,無數人被箭射中,被刀砍中,有人直接被身邊的人推搡,踉蹌著倒地,卻也很快被身後無數的人流瘋狂的踐踏。
喊殺聲響起的那一刻,哀嚎聲也響起了。
是夜……楚軍大亂!
中軍大帳裡,已換了一身尋常禁衛衣甲的項正,也沒有想到,這些曾經對自己惶恐無比的官兵,居然在這一刻,竟圍了自己的中軍大帳,毫不猶豫的發起了攻擊。
項正忍不住身子打顫,隨即獰聲道:“這是弒君,這是弒君,這是不忠不孝,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些人,瘋了,梁愛卿,梁愛卿,你速速去平叛,速速打著禁衛,將這些亂臣賊子,統統殺個乾淨!”
梁蕭抬眸,他一下子,竟是顯得十分的平靜,這平靜的眼神裡,竟帶著幾分奇怪的樣子:“陛下,事到如今,這些話,已經沒有意義了。”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亡國之君
項正顯然已經感受到了梁蕭的變化。
方才,這個人還戰戰兢兢的匍匐在自己的腳下,而現在,顯然氣度完全不同了。
梁蕭嘆了口氣,道:“陛下對臣的栽培之恩,臣一生難忘,臣原本不過是個草莽而已,所以,陛下要征伐大陳,臣無話可說,臣在陛下身邊,鞍前馬後,也沒有任何的過失,可現在,大勢已去了,陛下,您難道還沒明白嗎?陛下方才說,竟有人膽大包天,敢要弒君,沒錯,現在陛下可曾聽到了嗎?聽到這外頭的喊殺,聽到無數人的吼叫,他們寧願拿刀子對著陛下,也不敢拿著刀子對向陳軍了;他們寧願死在這裡,死在陛下的禁衛刀劍之下,也不願為陛下去死,更不願為陛下的開疆拓土,去立什麼功勞。”
“陛下!”梁蕭道:“人心已經散了,陛下到了如今,還不明白嗎?現在,那陳凱之已說了,只要陛下願意自己成全自己,便可保太皇子和宗室們不死,陛下……他的話……臣相信。因為臣知道,今夜之後,大陳皇帝的一紙詔書,到了我大楚的國都,足以引發大楚的動亂,大陳皇帝,只需帶著數千人,便可直抵國都,大楚的臣民,都將跪拜在他的腳下,陛下現在還不明白嗎?現在無數的性命,都維繫在了陛下身上,陛下若是還活著,那麼將會有無數人死,這些人,可都是陛下的至親啊。就請陛下能夠認清眼下的時局,自己,做個了斷吧。”
項正胸膛起伏,不甘的呼吸著,他突然冷笑:“朕乃大楚皇帝,乃是上天之子!”
“天道已變!”梁蕭似乎覺得可笑起來,到了如今,竟還叫不醒項正,都到了這個地步,他竟還指望著所謂上天之子,來保佑他繼續成為九五之尊。
項正大喝:“胡言亂語,朕的父親,大楚的先皇帝,乃是天子;朕的祖父,亦是天子,朕向上十數代,乃至二十三十代,也都是大楚天子,這是道統,不是幾個亂臣賊子,就可以改變的。陳凱之,又算什麼呢,只要朕回到楚國,照舊可以拒陳軍於千里之外,他們若敢侵犯,朕一聲號令,千萬楚人,同仇敵愾,朕教陳軍死無葬身之地!"
梁蕭大喝:“陛下,夠了,這些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你是亂臣!”項正哈哈大笑:“朕如此栽培你,待你不薄,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