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傢伙,還來勁了!
本來就是要整你,才讓你去西營觸點黴頭的,你這個傢伙,卻到處去嚷嚷,說是打著自己的旗號,這到時候無論有沒有查出來什麼,不知道的人,都要以為這是自己在背後操縱呢。
其實本來只是尋常的巡查,藉機整一整你這小子,可你這臭不要臉的東西……
他壓住怒火,道:“我看不必了。”
鄧健瞪大眼睛,隨即道:“可是同僚們都知道了啊,怎麼能朝令夕改?”
趙侍郎羞怒,真恨不得索性撕破臉來,痛罵他一通,卻還是擠著微笑道:“你們年輕人啊,就是毛毛躁躁,老夫之所以……之所以不叫你去,是因為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差遣。”
鄧健這才道:“不知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趙侍郎已經七竅生煙,最後還是忍著怒氣道:“部堂大人,昨日來過問,說是倭寇侵犯北燕,朝廷欲與北燕同氣連枝,要寫出一篇檄文來,這件事,交你辦吧。”
鄧健驚詫地道:“北燕乃我大陳心腹之患,而今……”
“你懂什麼?”趙侍郎不耐煩地道:“倭賊,乃是外邦之賊,北燕雖與我大陳戰戰和和,可近年來,關係還算和睦,而今北燕欲剿倭賊,大陳也不必出力,吶喊助威,又不費什麼氣力。只是這檄文,需有一些聲勢才好,若是寫的不好,不足以彰顯我大陳國威,老夫為你是問。”
鄧健不禁道:“其實下官還是想巡西營。”
西營,西營你個頭。
趙侍郎是真的想砸爛鄧健的狗頭了,他只得耐住性子道:“老夫歷來很是看好你的,一直想要尋機會提攜,這檄文至關要緊,部堂大人幾次催問,若是寫得好了,部堂大人在朝中掙了臉,少不得要照拂你的,西營之事,老夫會交代其他人去辦,這檄文是你的機遇,萬萬不可錯過。”
鄧健心裡樂了,有效果啊,凱之還真沒說錯,果然有效,只是……
這檄文該怎麼寫呢?
哈,回去問問凱之。
趙侍郎滿心的厭煩,這頭的鄧健在心頭卻已經樂開了花!
……
鄧健這事總算安穩下來,陳凱之這邊,也早早的到了學宮,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那劉夢遠照例將陳凱之留堂。
陳凱之交了自己作的時文,還將自己的千字書貼獻上。
劉夢遠先看了時文,倒是覺得滿意,讚歎道:“果然精進了不少,這時文,除了要有深諳世情,還需多寫多練。”
他邊說邊指出了幾點錯誤,接著又看陳凱之的行書帖子,拿起帖子,他先是點頭,這行書,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其實這些日子的相處,劉夢遠對陳凱之的性子是真的欣賞,不驕不躁,雖是解元,可是自己吩咐他的功課,他都用心去做,昨日佈置的功課,一篇時文,一份書帖,只怕不熬夜是做不完的,可是陳凱之沒有抱怨,無論佈置多少功課,都用心的完成。
只是……接著,劉夢遠呆住了。
他嘴唇微微嚅囁,竟是開始朗誦出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
越讀,越有滋味。
他竟暗暗稱奇起來,這……這是什麼文章啊,這開頭先是人之初、性本善,看似是簡單,卻是一語道破了孔孟思想的本質。接著便開始不斷的引經據典,從孟母教子,再到燕山人竇禹鈞教子有方。
最後一句養不教、父之過……既是朗朗上口,又蘊含了許多道理。
劉夢遠身軀一震,繼續朗讀下去,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再到曰士農、曰工商,此四民、國之良……
這裡頭的內容,竟是無所不包,從天問到地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