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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眯著眼,眉頭緊緊凝了起來,她的目光只專注地鎖著陳凱之,陳凱之的人和馬飛馳到了哪裡,她的目光也就轉到哪裡。
她整個人都格外緊張,連藏在袖口的手也下意識地狠狠握成了拳頭,以此來剋制自己的情緒,不然這樣驚心動魄的場面,太后她生怕自己會情緒失控。
眼見每一次經過靶場,都有許多人歡呼,太后亦被這情緒感染。
“中了,又中了,娘娘,你看,那邊,陳凱之那兒,又升起了一盞燈籠了。”
太后面上掠過了喜色,下一刻竟是有些困惑,喃喃開口道:“這……他哪裡學來的弓馬之術?”
“能學到弓馬之術,又有什麼稀奇?似這樣的弓馬之術,才叫舉世無雙呢。”張敬喜滋滋地道:“歷次武試,奴才就愛看這個熱鬧,當初見識過最厲害的,也不過是十連八中而已,奴才只聽說書的人說過,也只有當年的太祖高皇帝才有本事勒馬飛馳,箭無虛發。”
太后的臉上也顯得震驚,不禁脫口而道:“果然是龍種啊。”
張敬連連點頭,心裡說,其實趙王還有那北海郡王,這樣多的宗室,也不見箭無虛發啊。
當然,只要太后娘娘高興就好。
“又中了,第五箭了,娘娘……”
此時……所有人已對場中的其他人沒了多少興趣,他們彷彿是在見證奇蹟,一個個人,心已升到了嗓子眼裡,他們不可思議地看到,陳凱之的箭靶之後,一個又一個的燈籠升起。
“第六箭……”
兵部右侍郎王甫恩和那場下的王養信二人,已是臉色鐵青,似乎無法接受現在的局面。
他們父子的謀劃裡,壓根就沒有將陳凱之當做對手來算計,這……畢竟只是個文舉人而已,固然武略中了第一,可他們也不擔心陳凱之會將王養信擠下去,畢竟王養信好歹還練了兩年的弓馬,這陳凱之……不曾聽說過他在騎射有天分啊。
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當看到第七盞燈籠升起的時候,王養信的腦子已經嗡嗡作響,甚至頭痛腦裂得整個人非常的難受。
若是……若是……其實就憑著陳凱之現在已射中紅心的這七箭,還有陳凱之的武略成績,就足以成為武試頭名了,這……這意味著,他可能根本就沒有入榜的機會。
完了,他棄文從武,已是王家不得已而為之的戰略,也是他唯一的退路,為的,就是拿到這個進士,可現在看來……難道又等三年?可三年之後,又會是什麼光景呢?他的父親,可能已從兵部調離了。
那到時候有什麼用呢?
思此,王養信整個人顫抖起來,目光裡既有驚懼,也掠過絲絲的恨意。
那自己的前途,自己的前途豈不是……
萬般情緒在王養信的腦海裡轉動著,心思百轉間,他竟是想到了那被他休掉的劉氏。
王養信的面容微微抽搐起來,竟是咬牙切齒地在心裡暗罵起來。
都怪那個賤婦,那個剋夫的賤婦啊,若是她死了,自己的命運也許就不會如此了。
第八箭……
陳凱之射出的時候,所有觀看的人都從棚中走了出來,有人一齊大喊:“中!中!中!中……”
這倒不是陳凱之得到了所有人的喜愛,只是因為在這種氛圍之下,所有人都希望奇蹟發生。
雖然這個奇蹟不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但是也想看看。
果然,第八盞燈籠冉冉升起。
與陳凱之同考的幾個考生,此時已被這威勢徹底地懾住了,他們頓時變得無精打采起來,即便有一個已中了三箭的,也開始分心,再沒有了方才入場時的朝氣。
所謂一鼓作氣,這是武人俱知的道理,比試的過程,突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