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色道:“迎他們入宮,不過……你要明白,不到萬不得已時,不可如此做。來不及了,你記下便是,不要多問。”
慕太后領著慕緒,快步至正殿。
與此同時,似乎已有宦官去請了當夜值守的內閣首輔大學士姚文治,姚文治入殿,朝太皇太后行了禮,看了一眼趙王,覺得詫異。
一到了夜裡,宮中便要落下鑰匙,尋常人不得入宮的。
當然,在這宮中又分內朝和外朝,內廷乃是陛下、太皇太后、太后的居所,尋常人自然不能隨意出入。而在外朝,則需要有人當值,譬如慕緒,他乃是羽林衛都督,負責宮中的防衛,因此需留宿,內閣裡,也需要有人值夜,幾乎是幾個內閣大學士輪番值守,其實夜裡沒什麼事,主要是防備緊急事態罷了。
姚文治已聽到了外頭的動靜,一直都在內閣之中候詔,不過見到了趙王,令他很是意外。
太皇太后端坐其中,姚文治和慕緒都見了禮,太皇太后目光轉了轉,看了倆人一眼,便朝倆人頷首點頭:“趙王說,陳凱之反了。”
姚文治竟沒有覺得吃驚,而是正色道:“誰反,自是平叛便是,此時是夜裡,多有不便,只有謹守宮中門戶,等天明之後,一道詔令,亂臣賊子盡誅之,也就安定了。”
他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顯得異常的平靜。
太皇太后抬眸看了一眼慕緒,格外認真的問道:“慕卿家,你怎麼說?”
慕緒道:“臣謹遵懿旨。”
太皇太后突然冷笑:“謹遵誰的懿旨?”說著,不禁笑了笑,看向慕太后。
慕太后面無表情。
慕緒正色道:“自是謹遵太皇太后的懿旨。”
“好。”太皇太后道:“哀家聽你這麼說,心裡也略略放心一些,其實,就算不謹遵懿旨,那也不打緊,哀家總還有一點底氣的。”
她豁然而起,一雙深邃無邊的眸子直直看向陳贄敬,一字一句的格外鄭重問道:“此事,可以確認嗎?”
陳贄敬想到陳凱之炮轟趙王府,這個還有假嗎?自然是真的了,如果他陳凱之不是想反,敢無緣無故的炮轟王府,這人絕對是趁亂而反,肯定沒有錯的。
因此他完全是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千真萬確,陳凱之帶兵殺入了趙王府,與亂賊無異。”
太皇太后閉上眼睛,在心裡深深嘆了一口氣,下一刻竟是從牙齒縫裡迸出話來:“那好,等天亮吧。”說著,竟是再不發一言。
轉眼,天色已經微明,而與此同時,城外的呼喊已是越來越微弱。
天穹已翻起了魚肚白,一道曙光露出來,照亮整個洛陽城。
此時陳凱之已是一臉疲憊,他帶著人回到了北鎮撫司。
陳入進等人最慘,折騰了一夜,心驚肉跳,陪著陳凱之四處巡視,還撞到了幾夥亂民,生生的殺了數十個,聞到那股血腥氣,陳入進幾乎昏厥過去,幸好一群人陪著,保護著,不然他真的感覺自己要死了。
現在陳入進等人只覺得犯困,兩條腿打晃,而京內各地的奏報幾乎已經傳了來,京營封鎖了九門,禁衛護住了宮中,各家的府邸,也都有自己的私兵護衛,這就意味著,其實亂民從一開始,除了打家劫舍,或是襲擊官倉,幾乎是甕中之鱉,成不了氣候。
對於京營、護衛們而言,只要保住了京師,保住了宮中,保住了達官貴人,便算是大功一件,至於尋常人家,就實在無法顧忌。
只是真正平亂的,卻是錦衣衛和勇士營,這一夜奔波,傷亡並不大,卻也著實辛苦。
每個人都累的不行,到了筋疲力盡的地步了。
陳凱之坐定,得知京師已經安定,不由長出了一口氣,那晏先生快步進來,道:“殿下,九門依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