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如此失態了呢?夏公一定很不明白,可是……夏公還記得在宮中的時候,我對夏公說的最後一番話嗎?”
夏炎一愣,目光變得悠遠,猛地,他想到了什麼。
對,陳凱之最後說的那番話。
陳凱之告訴自己,今日他不但要整死自己,將來還要整死趙王,甚至……還有當今的小天子。
對,就是這一句。
而這一句話,才是真正的殺機啊。
似夏炎這樣的人,怎麼會輕易上人的當呢?即便這陳凱之道出了芸娘,其實也無妨,因為他是禮部尚書,你陳凱之就算知道一些內情又如何,在外頭傳揚又如何,也只是捕風捉影罷了,只要自己的兒子抵死不認,大不了,讓那個芸娘徹底在這個世界消失,只要他們父子二人誰都不認,誰能奈何得了他?
退一萬步,就算陳凱之慫恿芸娘告發,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是禮部尚書,身份崇高,沒有人會選擇相信一個賤妾的話,而去質疑堂堂的禮部尚書,就算告發,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那芸娘被打斷腿而已,而後告知夏家,讓夏家準備將這個逃奴收個屍罷了。
真正致命的,乃是兒子告發,可自己當時,為何深信不疑的相信這個孽子告發了自己?
其實,除了因為自己得知了兒子來了京兆府,覺得這不是巧合之外,便是因為陳凱之最後的一番話。
因為這番話,可謂是大逆不道,甚至可以說,陳凱之所說的這番話,足以給陳凱之帶來抄家滅族的危險。
一個人,只要他還沒有喪失理智,是絕對不會對禮部尚書說自己有弒君之心的,除非這個人瘋了。陳凱之沒有瘋,那麼在潛意識裡,夏炎便相信了一個可能,那就是陳凱之已經深信,自己完蛋了。
這其實就是為何,自己對陳凱之的話深信不疑的原因,一個人連這樣的話都說了,那麼勢必是知道自己即將被置之死地。
而如何會被置之死地呢?那就是兒子告發了自己,一個扒灰了的人,一個即將所有的聲譽毀於一旦,甚至要被治大罪的人,陳凱之不擔心自己會將這些話傳出去,就算傳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這種人。
正因為這個潛意識,所以才導致了夏炎在接下來,一連串的反應,滿盤皆輸。
夏炎張了張口,想要解釋什麼。
陳凱之卻是微微一笑道:“方才你的話,大家可都聽了,噢,你看,這裡還有書吏,都如實的記錄下來了,夏公,可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夏炎一雙眼眸,猛地張得大大的,手指著陳凱之,道:“你想謀反!”
陳凱之撇撇嘴,笑了。
連府尹高見深也不見莞爾。
這應該算是狗急跳牆吧。
堂堂禮部尚書,跑來京兆府,自投羅網,承認自己扒灰,這……真是想讓人包庇,都難了。
至於他指責陳凱之謀反的話,聽聽也就算了。
陳凱之一派泰然之態地朝他一笑道:“夏公,這些話,到時你可以和有司去解釋,方才你所說的芸娘,想來就是最關鍵的人物了,請京兆府立即去夏家將她請來,暫時安頓住,至於夏公父子,這麼大的事,京兆府肯定不敢處理的,此事理應趕緊報知都察院和大理寺,想來,定會有人很有興趣的,噢,對了,陳一壽陳公,我會親自請人去給他報信的,總而言之,恰好我在此,而在座諸位,想必也聽得真真切切,這不是小事,若是誰想包庇,只怕到時,於自己的官聲有礙,甚至可能受他的株連,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堂堂的禮部尚書,居然是一個這樣的人,還真是衣冠禽獸,人面獸心。”
陳凱之隨即感激地看了高見深一眼,朝高見深行了個禮:“有勞大人了。”
高見深和陳凱之沒什麼交情,可這邊聽說陳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