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之打了。
在這昏暗的燈籠影下,陳凱之依舊含笑。
只是這笑容,卻帶著森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陳凱之慢悠悠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掌,而後笑吟吟的揹著手,他輕描淡寫道:“現在……公子可以住嘴了嗎?”
當然可以住嘴了。
若是再敢放屁,這劇痛中的懷義公子,都懷疑陳凱之敢殺人。
陳贄敬已經差一點要開始喊人了。
不過,他隨即大怒:“陳凱之,你死到臨頭了,你不知道後果?”
陳凱之抿嘴一笑:“不會有任何的後果!”
“你說什麼?”陳贄敬厲聲喝問。
陳凱之嘆了口氣:“懷義公子若是不服氣,那就儘管去狀告,去朝廷,去衍聖公府,都可以,我……無所謂。”
趙王,梁王已經氣瘋了,朝著陳凱之大吼起來。
“你不怕死。”
陳凱之卻聳了聳肩,一臉得意的開口。
“誰能證明,我對懷義公子動了手呢?是趙王,還是梁王殿下?”
陳凱之笑了笑,搖頭:“趙王和梁王,和我早就舊恨,這是天下皆知的事,單憑兩位殿下,只怕未必能證明吧。”
“至於懷義公子,呵……據我所知,衍聖公並不喜歡他,此番命他來洛陽,不過是為了抗胡之事,只是胡人已經退出了關,他也不過是來此走一遭罷了,方才在殿中,大家親眼所見,公子對我讚譽有加,說我陳凱之是什麼呢?對了,說我乃是大陳的賢達,有古之大臣之風,禮賢下士、輔佐聖主、大治天下者,非我不可。如此之高的讚譽,可是世公子親口說的吧。那麼,世公子對我陳凱之評價如此之高,我陳凱之,為何要打他?理由?莫非是因為我陳凱之是瘋子?”
陳凱之又笑:“可若是世公子非要去狀告,那也無妨,這也只能說,世公子瞎了眼,他的評斷,一錢不值,我若是一個連世公子都敢打的人,又如何稱的上是禮賢下士、輔佐聖主、大治天下呢?”
“更何況,一旦狀告,勢必引來風波,世公子此番,是奉父命來此,卻引來巨大的風波,使天下人無不議論紛紛,必定會使衍聖公府面上無光,那麼,來猜猜看,衍聖公會如何去想世公子呢?”
陳凱之目中帶著冷意,旋即很不客氣的提醒懷義公子:“我想,衍聖公一定很高興,因為他還有一個疼愛的幼子,而這嫡長子,如此的不成器,成為天下的笑柄,正好藉機廢黜掉,也未嘗不可以。”
“再有,晏先生便是我陳凱之的長史,若是世公子想要去狀告,那麼……就請儘快吧,晏先生一定很樂意為我陳凱之辯護,到了那時,世公子可要和你的師公,來論個長短了。”
“所以……”陳凱之笑了笑:“世公子不服氣,就請來告我!”
陳凱之說著,一步步走向靠著牆根的懷義公子,死死的盯著他,昏黃的光線下,陳凱之雖還是那衣冠楚楚,溫潤如玉的模樣,可在懷義公子眼底,這個人,卻如死神一般可怕。
他下意識的用背抵著牆根,捂著自己腮幫子,驚恐的看著陳凱之。
他真的沒想到,陳凱之居然敢動手打他,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疼痛也提醒著他,自己今日簡直是丟光了所有的臉面。
此刻,這懷義公子心裡勃然大怒,覺得自己的一切尊嚴連同他體內那高貴的血統,俱都被陳凱之這一巴掌,打了個粉碎。
他感到羞辱,心裡越發怒了,一雙目光狠狠的瞪著陳凱之,他真的恨不得立即將陳凱之置之死地。
可隨即襲來的,卻是一種莫名的恐懼,這等恐懼感,隨著陳凱之的一步步靠近,更是瞬間蔓延全身,他一面扶著牆,一面咬牙切齒的從牙齒縫裡擠出話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