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面是來源於赫連傲天,這個一直對瑟瑟虎視眈眈的男人,就和他住在一個院裡。他心裡清楚,赫連傲天對瑟瑟,絕對是沒有死心。另一方面是來源於鳳眠,他這個惜花公子一見到瑟瑟,就有些魂不守舍,偶爾還會臉紅,這種情形讓他很不安。
還有最重要的一方面是來源於夜無涯。當日無涯對他說的那句話,對他威脅很大。夜無涯的性情他知道,自小就很淡泊,素來沒什麼令他上心的事情,就連這皇位,若不是當日他假死情形緊急,他都不肯繼位的。可是,他對瑟瑟顯而易見是傾心的,那天他也說了,他一旦若是動心,不得到是不會罷休的。看他每日裡處理完政事就往侯府跑,明裡說是來探望他的病情,但醉翁之意不在酒,傻子都知道他是為了什麼!
夜無煙感到危機很大,因為,在名義上,瑟瑟還不是他的妻。雖說當年,他曾娶她為側妃,後來休了她,大多數人也不知道。但是,那時候她是側妃,而且,他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夜無煙,而是明春水。名義上看,瑟瑟和他沒啥關係。所以,他必須要瑟瑟再嫁給他一次,嫁給他明春水,做他名正言順的夫人。
如若可能,他真的很想帶了瑟瑟到春水樓去拜黑山神,離開這是非之地。可是,他的身子還沒好利索,瑟瑟又想多陪陪她爹爹,所以,不願跟他走。夜無煙思來想去,覺得再在京裡住下去,必須要瑟瑟嫁給他,才好絕了某些人的痴心妄想。
但是,夜無煙向瑟瑟提了幾次,都被瑟瑟拒絕了。她說他身子還不大好,不想讓他累著了。還說要等澈兒從海外回來再說成親的事情。夜無煙便去向未來的老岳父定安侯江雁求親,江雁倒是爽快地答應了夜無煙的親事,但是,成親的日子他卻尊重瑟瑟的意見。
夜無煙徹底無語了,因為當日歐陽丐帶著澈兒出海時,鑑於和海外不好聯絡,他也不知南越這場禍事能持續多久,是以,臨走前,囑託歐陽丐帶著澈兒在海外至少呆上半年,方能迴轉。
眼下才到二月,算起來,至少到了五月份澈兒才有可能回來。還有三個月,這日子不知怎生一個煎熬。
雖說去年冬天緋城特別冷,還下了一場極大的雪。但是,一過了年,天氣便一日比一日暖了起來。到了二月份,各種早開的花已經開始綻放。
根據雲輕狂的醫囑,夜無煙白日裡至少要有一半的工夫躺在床榻上或者軟椅上歇息,手腳初好,還不能太累著。夜晚自然更不必說,絕不能亂跑的,不然日後會遺留些問題。瑟瑟管他極嚴,囑託他一定要按照雲輕狂的吩咐。
所以,夜無煙只能白日裡和瑟瑟在一起,而白日裡人多,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極少極少。
夜無煙實在有些忍無可忍了,這日清晨,天矇矇亮,他便從床上起身了。早膳也不用,便讓護衛搬著躺椅,一路徑直去了瑟瑟的院落。護衛敲了半晌院門,紫迷才睡眼朦朧地過來開門。見到他一雙杏眸瞪得極大,詫異道:“明公子這麼早,小姐還未起身呢!”
夜無煙低低“哼”了一聲,披散著一頭墨髮,邁著慵懶的步子便進了院。吩咐護衛將躺琦擺好了,閒適地坐了下來。
瑟瑟院子裡栽著兩株梨樹,雪白的花在朝日裡綻放,微風輕拂,淡香撲鼻。
夜無煙躺在梨樹下的軟椅上假寐。
瑟瑟一大早起身後,梳妝完畢,推開門便看到夜無煙。
院子裡很靜,雪白的梨花在春風裡開的正豔,夜無煙身著一次煙白色長衫,慵懶閒適地坐在躺椅上,正在欣賞梨花。一頭烏黑明亮的發從肩上披散而下,線條如畫。
朦朧的曙光籠著天井,他坐在這片光影裡,狹長瀲灩的雙眸,深情如斯地凝視著她。
瑟瑟淡淡笑了笑,一言不發走過去,吩咐紫迷去擺飯。
“怎地起的這般早?今日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