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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種生物,不知要比其它生物自私多少倍,只是以自己的利益為軸。殺草,滅蟲,狩獵。下海,入地,上天。沙化。水枯。林毀。自相殘殺。哪個不是?既然這樣,我大可不必跟大頭魚計較,更何況小小的一封匿名檢舉信呢?

2003年5月19日,送賈界去天福墓園那天,我跟幾個人抄小道,誤入蒿草叢生、樹枝橫逸之地,我們只得手腳並用,撥開樹條藤蔓突出重圍。驀地,一塊不起眼的青條石墓碑闖進我的視線,我差點沒叫起來——

“大頭魚”的名字!

墓碑底座的墓誌銘相當精彩:

死後元知萬事休,但悲不見人心同。國人不再內訌日,家祭無忘告乃翁。附(正楷小字):我小時營養不良,脖細,頭大,愚笨,人稱“大頭魚”。爺爺告我,“大頭魚”又稱鯰魚,沉於水底,以捕食小魚小蝦腐物類生存。下沉者,重心低,免招搖,戒浮躁,必成大器也!我卻一事無成。死前思之,系自作自受——我不甘沉於底層,以遊弋水上、鑽亂他營為樂趣,終於害人害己,攪濁一方水域!

嗚呼,後人引我者戒!

這篇短文我一連讀了五六遍。

只是感傷。

大頭魚終於痛悟了,在生命即將殞落之時。而更多的“大頭魚”,死前還在策劃最後一個“套子”!

我是天生的樂天派,沒心沒肺,由著性子活,凡事不太深想,過而不留。此時,卻真的為大頭魚感傷一把。大頭魚的墓很小,碑石後是那種普通的土墳堆。墳上長滿毛毛狗草,還有幾株帶穗的高棵蒿子在風中招搖,斜歪著,半倒不倒的樣子,像飽經歲月撕扯的破靈幡。其中一個“靈幡”壓在墓碑上,遮了碑文。我把“靈幡”撥過去,讓它回到本土,別把手伸得太長。可這東西弓形的“脊背”彈性很大,只會“一邊倒”。我扶了幾次,它仍然倒過來,不改“侵略”習性,我索性雙手著力,將它連根拔掉。

許多事情,是不能連根拔掉的。

柳明名出院後,在學校門口讓一個人打翻在地。據目擊說,太怪啦,一個打一個,柳明名根本無還手之力,打他那小子,比他矮半頭呢。過後柳明名解釋說,我打三個還行,打一個人使不上勁。

心細的賈界可使上勁了。賈界當初就認為“英雄救美”疑點重重,“假二橫”怎麼會一人擊潰三個“刺客”?

賈界跟蹤柳明名兩個禮拜,終於揭穿了這個假新聞:柳明名上大一不久便重操舊業,在菜市場“撅秤桿子”勤工儉學。他集“英雄救美”編導演於一身,自扮“男一號”。這小子不惜血本,把菜市場“利潤”及一張欠款條(頂工資)全押在另三位演對手戲的“搭檔”上。後因欠款條超期不變現,補不上“英雄救美”鬧劇“演員”的工資缺口,導致“英雄”在學校門口走麥城,戲法變露,整個行動翻盤……

一旦錯過第六章(1)

搬出“聯合國樓”不久,賈界跟房美月就戰事不斷。第一場戰爭,竟是因為那個向房美月求愛的“小屁孩兒”。週末的晚上,夕陽還在窗子上繾綣徘徊,微風習習,溫和而清爽。賈界又想下廚“露一手”。他紮上圍巾,戴上小白帽,對房美月說,我做個“脆炸鮮奶”吧,給你解解饞。房美月說,好哇,我求之不得呢!這時候,賈界已基本上從“眼白”那裡擺脫出來,不用經常守在她身邊。他們做了這樣的口頭“協議”:賈界負責讓她懷上一個孩子,然後她上美國定居。賈界有些顧慮重重。眼白一語中的,“顧慮什麼呀?怕孩子長大了分你的家產啊?”賈界揮揮手說算了算了,別整些沒用的了,“我執行還不行嗎”?對於眼白來說,不愁怎麼來錢,而是愁怎麼花錢。她那個當國企老總的爸爸,開了好幾家買賣,個個掙錢,賈界知道這個。前幾日,眼白對賈界說,這個月,我的“那個”沒來。賈界有種如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