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全部分家……
這時候,白芷才送了金瘡藥來,見李未央已經睡著了,不由愣住。李敏德向她伸出手,白芷會意,連忙遞上藥瓶,他放在鼻下仔細聞過,緊鎖的眉頭才稍稍舒開些,挑了一點藥膏,劃在她手背上的傷處,輕輕打圈按摩。
這場景原本極其尋常,白芷在一旁看著,卻覺得十分驚異。三少爺平日裡對人都是冷漠,若是誰能得到他的一個笑容已經是極為難得,可看著小姐的目光卻是帶著溫情,那其中深埋的感情,小姐還不覺得如何,可她這樣一個外人看著,卻反而覺得心跳加速,曖昧纏綿,越看越覺得自己的臉都紅了。
看著他此時的模樣,白芷突然覺得,小姐若是能接受三少爺的心意就好了。雖然他們明面上是堂姐弟,可終究有一日等離開了這裡,他們這層關係誰還知道呢?到時候還不是海闊天空任鳥飛,隨便怎樣,只要歡喜就好。
但是,小姐心中始終有心結,什麼時候能夠解開,就會好了吧。可若是,小姐的心結永遠解不開呢,那三少爺要如何?白芷這樣一想,卻看到李敏德痴纏的眼神,不由心頭掠過一絲寒意。投入這麼多的感情,三少爺得不到小姐的感情,或者小姐最終喜歡上別人,他會發瘋的吧……
夜色那麼黑,屋子裡卻很溫暖。李敏德不由伸手撫了撫李未央的發,起身道:“我有事出去,幫我好好照顧他。”
原本似乎閉目休息的李未央突然睜開了眼睛,看他要走,又突然開口叫住他:“敏德”。
他回頭,挑眉。
她半撐起身子,長長的青絲流瀉而下:“他們都是衝著你來的,要小心。”
他見她眼中似有憂慮,就知她心頭必又是在替他擔心,不禁皺眉,他在她心裡就這樣沒用嗎?還是她覺得,他連保護自己的法子都沒有嗎?想要說什麼,終是不忍駁她,只道:“我知道。”
她的聲音卻十分鄭重,一字一句道:“你要答應我,任何時候不要冒險行事。”
她看他臉色變了,便知道他是要去找回場子,他的個性啊——骨子裡這麼驕傲任性,怎麼會容忍別人傷害他這樣珍惜的人呢?可若是讓他去,元毓和安國若有損傷,又會招來裴後報復,若非必要,她不打算冒險。因為現在她要集中精力對付拓拔真、太子等人,越西攙和進來,會讓事情變得無比複雜。所以,哪怕他不高興,她也希望他等待。所以,她只靜靜地一攏薄被,一臉冷淡之色,似是告誡:“我說過了,不許輕舉妄動。”
縱是她再傻,也知今夜此事必與和親有關——先前太后冊封她為安平郡主,她已經有所懷疑,如今越西前來求婚,更坐實了她的想法,太后抬了她的輩分顯然覺得不夠,還預備將她驅逐出大曆。在這種情況下,今天這事情如果鬧出什麼風聲,太后只會更快地行動。李未央在對付大夫人和蔣家的過程中雖然沒有什麼把柄留下,卻不免過於急切,御史臺那封參劾她的摺子被拓拔玉壓下不表,想必那些多嘴的言官私下定也會議論皇室對她恩寵過甚,而她這忤逆嫡母、不尊長輩之名必也少不了;今日元毓若因她遭到不幸,此事放在旁人眼中,定會以為又是因她招惹禍患所致。拓拔真一定會借題發揮,說她以一個女子之身,妄圖破壞和談,損傷大曆國運,這可是死罪。況且,要對付元毓等人,完全可以另外找機會。
她想著想著,額角就開始痛起來。
原本她打算對安國等人的行徑加以忍耐,可是有時候,她不蓄意害人,別人卻不會因此而放過她。說到底,劫掠一事必也是為了恐嚇她而行——對方想要從她身上探聽敏德的秘密,甚至於,用她來威脅對方。
是他們先逼她,那便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反正她做的壞事……多這一件不多,少這一件不少。只不過,不能是現在!她抬睫,看向他道:“今天這事情,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