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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部分

重傷員。很多人都是軀幹受傷,劇痛無法忍耐。慘烈的嚎叫一直不曾停止。此時已經調不出人手照顧他們,只能任由那些傷兵哀嚎。

兩輪進攻都打到了白刃戰,高度緊張的拼殺極度消耗體力,殘餘的登州兵也已經筋疲力盡,他們的臉上沒有了開始時候的亢奮,變成了一種麻木。只有那些士官和軍官依然在發揮作用,他們到處收集無人的燧發槍,裝好彈藥後一杆杆擺在胸牆後。

趙宣張了張口,卻沒有想好說什麼。平時那些鼓動的話輕鬆就來,但經歷血戰之後,他覺得那些語言已經很蒼白,連自己也覺得沒有必要。

作為一名合格的訓導官,趙宣隨時都在跟士兵交談,死去計程車兵很多他都認識,有剛剛成親計程車官,有家裡剛剛在山邊開了新地的旗隊長,更多的是去年入伍的少年兵。他們大多都從屯堡校和職業校出來,沒有去民事部、工坊、錢莊和商社,而是加入了這支近衛營。他以前認為這些少年兵不會比老兵強,但今天他們的表現讓趙宣刮目相看。

趙宣搖搖頭。胸口的劇痛讓他無法大聲鼓動士氣,只能靠在胸牆邊靜靜等待最後一戰的來臨。他們只剩下一百五十餘人,雖然還有幾桶備用的發射藥。但找不到足夠的石子和備用鉛彈製造地雷跑,四磅炮的散彈只剩下了五發。兩門虎蹲炮各剩下兩發散彈,這些火力核心一旦停火。就是他們全軍覆沒的時候。

旁邊的朱馮也在看著這些少年兵,他自己是職業校出來的,與這些少年兵經歷十分類似,這也是陳新提拔他為第一部千總的原因。

朱馮輕輕道:“當年陳大人說,有理想的軍隊無堅不摧,俺沒懂是什麼意思,今日看到他們,俺總算是明白了。從屯堡校開始,就有先生教他們識字,教他們我華夏的歷史,讓他們懂廉恥,陳大人給了豐厚的軍餉,但他們不是為銀子打仗,邊軍的那些拿更多銀子的家丁對他們望塵莫及。他們真是好樣的,建奴十餘年來兇名赫赫,今日以十倍於我之大軍兩攻不克,其強軍之名可以休矣。”

趙宣擠出一些笑:“我希望他們不要死在這裡,劉大人當初叮囑我,說這些少年是登州的希望,也是華夏的希望。”

朱馮放下遠鏡,有些出神的道:“俺也不希望他們死在這裡,但沒有犧牲哪來的希望,咱們登州鎮從威海建軍開始,就是趟著血走過來的,沒有那些戰死的老兵,這些少年兵還不知道在那裡要飯。”

對面一聲號角,密密麻麻的後金兵從正面大路而來,朱馮提起一杆燧發槍,轉頭對趙宣敬禮道:“大人,只有這些人了,每個人都要戰鬥,屬下不能派人護衛您,屬下也要去保護四磅炮,若是能活下來,屬下想請大人喝一頓酒,若是不能。。。就下輩子見了。”

趙宣喉頭一哽,一時說不出話來,舉手回了一個軍禮,朱馮轉頭就去了四磅炮的位置。

。。。。。。

震耳欲聾的槍炮聲中,趙宣已經打完了身邊的兩支的燧發槍,潮水般的後金兵又湧到了胸牆前,左胸的傷口讓他無法使用長矛。

兩側的虎蹲炮射擊兩次後已經停下,中間的四磅炮依然還在咆哮,依然發揮著火力支柱的作用,埋設的三枚地雷炮這次只響了一枚,遠遠無法阻擋源源不斷的後金兵。

胸牆外也有燧發槍的轟鳴,長矛鋒頭一叢叢刺來,身邊計程車兵一個個倒下,開始有後金兵翻過胸牆,與登州士兵進行肉搏,趙宣退到了後陣的胸牆,艱難的填充著自己手中的的短銃,這裡原本安排了一些士兵防止後面被襲擊,此時已經全部趕去支援前陣,剩下趙宣和幾個傷員。

一個聲音在前陣中間高呼著,趙宣聽不清說的什麼,但能聽出那是朱馮的聲音,那杆飛虎骷髏旗依然在硝煙中高高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