箏才仔細問起了廖家。
“聽說那廖張氏原是做絹花的,十月裡沒了?”謝箏問道,“怎麼沒的?”
“病的,沒錢請大夫,拖了半個月,就沒了。”古嫂子道。
謝箏一怔,又問:“春天時不還讓永安侯府的二公子出了二十兩銀子嗎?怎麼就沒錢請大夫了?”
二十兩銀子,省吃儉用些,便是坐吃山空,也能吃個兩三年了。
古嫂子把做生意的工具都收攏好,搬了杌子在謝箏身邊坐下,低聲問道:“姑娘今日過來,是要打聽那廖家事情?難道那廖張氏的死,不太對勁?”
“是想問問他家事情,”謝箏直言道,“叫廖家拿了銀子的二公子,昨日死了,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麼線索,正好聽馬捕頭提及廖家事情,就來打聽打聽。”
古嫂子抿了抿唇,請花翹帶小丫頭去屋裡玩一會兒,自個兒壓著聲兒與謝箏道:“春天那事情,其實也古怪。”
她是聽古阮說的。
兩家都是一條衚衕的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
在古嫂子的印象裡,廖張氏是個年輕貌美的媳婦子,笑起來時,有兩個淺淺的梨渦,說話柔聲細語的,手也靈巧,做的絹花很是好看。
而廖家那廖普,長得三大五粗的,說話也粗俗,衚衕裡不少三姑六婆都在背後指指點點,說這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要多鮮豔有多鮮豔,要多臭也有多臭。
“過日子嘛,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古嫂子搖了搖頭,“別人夫妻的事情,我不喜歡去多嘴,只是廖普實在有些過分,吃過了酒就打他媳婦,說他媳婦長得好,肯定存了二心,整日裡疑神疑鬼的。
我幾次都遇見那廖張氏關著院門在哭,有一回實在沒忍住,就勸她說,不如告訴孃家人,不管怎麼樣,這麼捱打總是不成的,我也不曉得她聽進去沒有。
春天時,廖普突然鬧起來,是他媳婦跟永安侯府的底下人不清不楚的,當街攔了人要討錢。
他媳婦不承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所謂的姦夫也是一臉老實相,鬧了半個多時辰,侯府二公子過來,給了廖普一拳頭,又掏了二十兩。
這事兒按說也就過去了,廖普卻揪著她媳婦不放,話裡話外是若無姦情,人家憑什麼掏銀子,他媳婦百口莫辯,一直捱打。”
古阮看不得這樣的,仗著衙門裡當差,教訓了廖普好幾次,可人家關起門來怎麼打媳婦,古阮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劉維安的那個小廝,古阮也算認得,後來去問了問。
小廝說,二十兩銀子,劉維安沒看在眼裡,實在不屑跟廖普多費精神,又見那漂亮娘子可憐極了,這才拿銀子打發叫花子似的給了廖普。
第二百五十五章 運氣
這個訊息倒是出乎了謝箏所料。
原以為那小廝老實,給劉維安頂個罪,可如今這意思,似乎真沒劉維安什麼事兒,就是破財消災,不願意跟廖普計較。
“那小廝莫不是為了劉公子的名聲……”謝箏低聲琢磨著。
古嫂子卻是笑了,道:“永安侯府在京裡能有什麼名聲?連我這麼個賣豆腐的都知道,外頭都說他們仗勢欺人,不講理嘞。”
謝箏失笑。
劉維安的名聲,一向是不大好的。
再說了,是古阮私底下去問的,又不是衙門審案子,還講究個能說不能說的。
古嫂子的聲音又往下壓了壓,道:“這還不是最怪異的。
廖家添了那二十兩,我瞅著是往家裡添了不少東西,況且那廖普愛賭,聽說去賭坊裡輸了不少的。
那二十兩,按說是一兩個月就叫他掏空了,可那半年裡,廖家沒短過銀子,廖普也經常出入賭坊。
有一回我賣豆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