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李霽了。他的嘴臉,一次更比一次醜陋。
“你豈不是更沒用?派了那麼些人,又勞動那麼些官兵,也沒有達成自己意欲殺害四皇子的目的,而只將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捉了來。”沈連城說罷還譏誚地笑了一下。
“達成目的,我還有的是時間。”李霽負手向背,緩步走近沈連城,在她跟前踱了兩步,不緊不慢接著道:“我便是一時殺不了四皇子,能囚著你,也知足了!到時候,我倒要看看,是你重要,還是為一個小毛孩爭得大周江山重要。”
沈連城嗤笑一聲,“待到他開始爭了,你囚著我又能囚得了多久?不如,早些殺了我痛快。”
李霽就在她面前駐足,突然伸手,要去撫她的面頰。
沈連城微一蹙眉,別過了臉去。
李霽的手停在半空,心下一剎恍神,只不過很快平復了。他收回自己修長的手指,勾了勾唇角,以身子的頎長,居高臨下俯視著小小的沈連城,故作曖昧口吻道:“我豈會捨得殺你?你難道不知,我這個人愛過一個人,就不會再愛其他人?”
沈連城被他這莫名其妙的話說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悄然後退一步,與他保持儘量多一點距離。
“可你偏偏讓我恨極了!”李霽的話語,突然變得兇狠了幾分,“既然愛不得了,那我就恨你一輩子!讓你一輩子都活不自在。”
沈連城抿著唇,沒有做聲。
談及這個問題,她不想與之爭論什麼,更不想因此惹惱了他。頭前他向她伸手,已經嚇到她了。
她知道他有多恨自己。既然這樣恨,那便是什麼也不顧及,絕不會留有半點情意的。他便是天天凌辱她幾回,也不無可能。
被赤風赤羽帶來的路上,她就預想過這種事了。她絕不希望,這種事真的會發生。
她寧願順從一點,少說幾句。
“你怎麼不說話?不辯駁了?你不是一向巧舌如簧,慣會顛倒黑白嗎?”她如此沉默,李霽卻不依不饒。他突然發笑,問:“怎麼?不敢嗆我的話,莫不是覺得心中有愧,虧欠於我?”
“和離的事,是我太決絕了。”沈連城決意服個軟。
而聽了這句話,李霽的心陡然一痛,隨即便湧出了一股子酸楚。
她真的是這樣想的?終於認為當初,是她自己太絕情嗎?終於肯承認了嗎?
“但你也殺了我那才剛孕育沒多久的孩子!”提起此事,沈連城的眼底當真泛起了淚光。儘管那不是真的孩子,但李霽他,著實那樣做了。
每每想起,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小腹還隱隱作痛。他當時,怎就那麼狠心?怎麼就下得去那樣的狠手?!
提及此事,李霽低了眸,眸光之中不無閃爍。
這件事,是他做得狠絕了些。但他並不後悔自己做過。那個時候,他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沈連城懷了陳襄的骨肉的。
沈連城隱去眼底的淚光,歸於平靜道:“我這一路來都在生病,今天才好些。你若想我活到可以用來要挾我夫君的時候,就讓我早些歇息吧。”
李霽沉默了片刻。片刻之後他終於喚了阿則進來,吩咐道:“帶夫人去唸吾苑。”
“……是。”他一句無心的“夫人”,而非國公夫人,分明是還想著沈連城,心底深處,不自覺還把她看作是自己的妻子。阿則聽在耳裡,不禁為他覺得不值。
“明天你去陳國公府,”李霽又道,“讓玉荷帶兩個奴子過來伺候。記住,不能讓外人瞧見。”
“是。”阿則應聲,悄然皺了眉,更是不服了。憑什麼他家世子要對沈連城這個薄情寡義之人這樣照顧?!
而李霽讓玉荷帶人來伺候自己,沈連城也是很意外的。
他本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