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看他,不以為意道:“那隻要我表面功夫做足了,她也就不會與我為難了,倒不是壞事兒。”
李霽心下一鬆,眼裡滿含了笑意。“你能這樣想,那就太好了。”他唯恐她心高氣傲,見不得自己母親這般功利。
“兩位雙生的姊姊大你多少?怎還未出閣?”李錦兒和李繡兒長得不一樣,身量不一樣,性格不一樣,卻是雙生子。早間沈連城還不知道,席間一聽說,她不免生奇。
“二姊姊三姊姊也就大我一歲不到。兩人感情極好,說是若要嫁人,便嫁一家人,否則便不嫁。這才把婚事給耽擱了。”
“噢。”就這兩人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作為,怕也不是什麼溫雅的性子。都十**歲大姑娘了,再不嫁,可就老了。沈連城想著,都覺得操心。
她倒是認得幾家年齡相仿的世家兄弟,品行不錯,但她作為李家新婦,自不好提及,話到嘴邊,又適時嚥了回去。
看著廊前廊後亮起的燈火,她挽著李霽的胳膊,一邊往清秋苑走著,一邊與李霽聊著李家的事兒,倒不覺無趣。
這一夜,天上有云,半月當空,不時躲進雲層裡,顯出幾分詭異。
尋常百姓已然睡下,街上偶有醉酒的漢子說著酒話搖晃地走過,也偶有雞鳴狗盜之輩越過誰家的牆垣。一輛華蓋車從永華巷陳國公府出來,駛向了京都最有名氣的秦樓楚館——醉仙樓。
陳襄在樓上雅間,點了這裡賣藝不賣身的頭牌,水袖。
水袖隔著簾子,彈響一曲《越人歌》。
“主公,向公子適才來過了。”水袖輕柔的話語,隨著美妙的曲子從簾內一併傳了出來,不疾不徐。“他想問問主公,究竟有無想好。”
陳襄飲下杯中酒,沒有立即作答。
“他很想見見您。”水袖又道。
“不見。”陳襄放下手中空杯,微蹙了眉頭。
“向公子說,您不見他,是為他好,但他,並不以為在周天子那裡暴露您與他的關係會有何打緊的。”
陳襄幾不可察地“哼”了一聲,“是他的意思還是那人的意思?若是那人的意思,未免叫人失望。”
“該是向公子自作主張。”
“告訴他,宇文烈有的,並非天子之權,還有天子之謀。天子派在我身邊的羽林衛暗影,不僅是保護我的手,也是窺探我的眼。”陳襄說著,又飲下了一杯酒。“再彈一曲……《關雎》。”
“是,主公。”
(未完待續。)
第149章:離京途中
陳襄現在的處境,其實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如魚得水。
天子重用他,但卻疑心他;陳國那些想復國的人痛恨他,想置他於死地。他原本想娶到沈連城之後,實施一個新的計劃,而這個計劃,也隨著沈連城成為別人的妻子被打亂了。
誠然,只是打亂罷了!他還有的是時間。
“周天子派人查水袖了。”在一晌沉默之後,又響起了水袖的輕聲細語。
陳襄勾了勾唇角,眼中沒有半點異動。水袖的聰敏和機警,根本無需他擔心,宇文烈的爪牙會尋到半點蛛絲馬跡。
“爾後若沒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少往府裡傳信。”小心使得萬年船,他不希望成大事之前,橫生枝節。
“是,水袖知錯了。”顯然此次因為向公子把他喚來醉仙樓,便是小得不能再小之事,水袖深感慚愧。
陳襄不以為意,聽琴飲酒,直至微醺了。
翌日朝堂議事,熱鬧非凡。對於變革陳國人戶籍制度一事,頗有些爭議。
一些人認為,這樣的變革,會引起陳國人暴亂。也有一些人認為,這是長治久安的捷徑。更有一些人認為,掀起暴亂之時,正是鎮壓、清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