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馬媒婆上門了,這次還是季同見的她。荷花照樣躲在屏風後聽著。
那馬媒婆也是知道馮氏這個人的,聽得季同有意,陪著笑道:“季老爹,您是個善心人,那馮氏卻是……名聲不怎麼好。”
“我知道,說她命硬是吧?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她自己能活得久一些。馬媒婆,往日你不是也勸著我早日續絃嗎?今天找你來了,你怎麼反倒不利索了?”
“季老爹,這馮氏也是個可憐人。我這不是怕她進門以後,萬一發生什麼事……啊!呸呸!瞧我這破嘴,該打!”馬媒婆作勢打了自己一嘴巴,然後小心翼翼地確認:“季老爹,您那舅爺家可是願意把清清白白的一個堂妹送過來呢,您怎麼會?只怕柳家以後還要來說事呢。”
季同悶不吭聲,兩個人就僵在那裡。荷花看得直想跳腳,拉了小巧悄悄退出去,然後放重了腳步,裝做才得到訊息趕過來的樣子,對小巧道:“爹爹怎麼又找媒婆上門了?”
小巧驚訝道:“我聽守門的說是牙婆,就是上次帶了西街那個長得和姐姐故去的孃親一模一樣的繡娘來的,怎麼變成媒婆了?”
季同不自在地咳了一聲,荷花與小巧立即噤聲了,馬媒婆卻眉開眼笑道:“季老爹,我這個做媒婆的,從來都是隻撮合別人姻緣,希望他們白頭偕老的。您既然有意,老身這就去馮家,包管把事情辦好。”
說完,連季同準備的禮錢都顧不上要,風一樣就衝去了。
走到半路居然差點撞到上次的李媒婆。李媒婆揮著帕子,叉著腰笑道:“哪家的姑娘急著要出嫁了?忙得馬大姐連路也顧不上看了?”
馬媒婆抽抽臉道:“李大娘滿面春風,不知有什麼好事?”
“哎呀!我們的好事不就是撮合人嗎?這不,柳家奶奶又給了我十多個庚帖,請我去給上次的季老爹說親呢。要說,做舅奶奶做到這份上,柳老爺和柳家奶奶還真是有情有義!”
馬媒婆聽得是要給季同說親,心裡咯噔一下,話也不說了,急急忙忙感到馮家,進門就喊:“姐姐,大喜,大喜!”
原來這馬媒婆和馮老太竟然是閨閣中就認識的表姐妹,雖然已經出了五服,平日也是有些往來的。是以聽得季同想娶馮氏續絃,才要細細打聽。
聽了馬媒婆的意思,馮氏低著頭垂淚道:“姨婆,我知道您好心,但我早就說過了,現在雖然受些白眼,但好歹還能過下去。要是去了別人家,以後但凡出點事,都說是我克的,那……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馮老太也心酸了:“我可憐的兒,你怎麼就這麼命苦?不過,這不是時來運轉了嗎?聽你姨婆說的,這季同季老爹是個老實的,如今也是大好的身家,在縣裡有田莊、有鋪子,日日有丫鬟婆子伺候。這等好事如今掉你身上,你還顧忌那許多幹什麼?”
“就是!閨女,這麼好的人家,就算是清白的閨女也搶著嫁呢!你生了和他原來的渾家相似的樣貌,也算是你們的緣分。那季同現在還不到四十歲,和你的年紀也相當,你只要嫁過去享福就是了。這麼多年,姨婆都替你挑著呢,難道還會害你不成?”
馬媒婆以前也是給馮氏說過親的,但都被她拒絕了。這一回卻是因為看到季同是個長情的,以前的妻子死了十多年,他都沒有續絃,現在有了不錯的家底,也依然忠厚實在,是個不錯的人選。再加上被李媒婆刺激了一下,想到如果以後傳出去,李媒婆拿幾十張庚帖都沒有說成的親,她馬媒婆用一個被休的夫人就做成了好事,那她還不得被誇為定江第一媒?
馬媒婆想著想著,就恨不得立即把馮氏給打包送到季家去。
可馮氏偏生還是不肯答應,甚至把荷花與季均兩兄妹拿出來說事了:“……姨婆你是經常去他們家的,應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