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所以只能犧牲奴婢?”
“不錯。”
紅蓼臉色慘敗,絕望地望著他:“殿下一直留著奴婢,是不是就等著今日,讓奴婢替那人背黑鍋?”
朱祐樘默不作聲,算是預設了。
紅蓼似哭似笑,淒厲的聲音比夜梟還要難聽:“奴婢對殿下一片真心,殿下卻棄如敝履。可笑奴婢還一心妄想著當您的貴妃。”笑聲瘋狂,眼淚卻撲簌簌地滾落,因牽動了身上的傷勢,喉嚨湧上一股腥甜,張嘴吐了一口血。
朱祐樘依然面無表情,轉身欲離開。
“殿下想保護的人是誰?”紅蓼咬牙切齒地道,“殿下可否讓奴婢死個明白。”
朱祐樘猶豫了一下,淡淡地道:“紫玥。”
“居然是她???”紅蓼面目猙獰,恨恨地道,“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朱祐樘不再理她,徑直向牢房外面走去,忽聽她又問道,“殿下告訴奴婢這個秘密,是不是已經決定提早送奴婢去陰曹地府?”
朱祐樘沒有否認:“本宮一直覺得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紅蓼定定地望著他的背影,瘋狂地大笑,半晌,淒厲地叫道:“朱祐樘,你好狠的心!我詛咒你今生今世永遠都得不得心愛之人!”她身子忽向前撲去,頭狠狠地撞向石牆,嫣紅的血似泉水般飛濺而出,砰的一聲,人向後仰倒,睜著眼死死地瞪著朱祐樘,嘴巴大張,出氣多入氣少,眼見是活不了。
朱祐樘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似看到一隻蟑螂死在自己面前般,揮了揮衣袖,揚長離去。
等了片刻,張嫿回到牢房,俯身探了探紅蓼鼻息,見她還剩一口氣在,嘴巴翕動,似想說什麼,便將耳朵湊到她嘴畔,只聽她艱難地說道:“你……若……愛……上上……朱……祐……樘……總……有……一……日……你……你……”聲音猛地頓住,已然氣絕身亡,眼睛大睜,充滿怨毒憤恨不甘。
張嫿輕嘆一聲,怔怔地望著她猙獰扭曲的臉龐,心下沒來由地打了個冷戰。自古儲位之爭,比刀光劍影的戰場還要兇險萬分,哪個功成者不是踏著無數人的鮮血登上九五之尊?
天下人皆言太子朱祐樘仁孝敦厚,將來必是一位賢明的君王,可誰又知道溫和儒雅的外表下竟藏著這般的狠辣與絕情。
為了紫玥,朱祐樘一早便安排下紅蓼這步棋,目的便是有朝一日讓紅蓼替紫玥去死。這樣的手段,這樣的智謀,這樣的冷酷無情,不愧是帝王之選。
他為了紫玥的安危苦心佈局,可以毫不留情地除去一個深愛他的人。若他日她威脅到紫玥呢,他會不會也這般心狠手辣?
張嫿伸手默默地替紅蓼闔上眼,起身離開牢房,步出宮正司,望著遠處層如山巒般重重疊疊的宮殿,只覺得喘不過氣。
等候在外面的碧桃迎上來,關切地問道:“太子妃,您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紅蓼對您不敬?”
張嫿淡淡道:“她已經死了。”
碧桃倒沒有意外,幸災樂禍地說道:“她平日仗著是貴妃娘娘的心腹婢女,經常欺負小宮女,活該有此報應。聽說貴妃娘娘讓所有未央宮的奴才看著她受刑。”又頗有些惋惜地道,“可惜奴婢沒看到。”
張嫿哭笑不得。
碧桃又疑惑地說道:“奇怪,奴婢瞧見方才殿下也進去了,太子妃有可見到殿下?”
張嫿故作驚訝地道:“殿下也來了?我怎麼沒有看到。”
碧桃好奇地道:“殿下不會特地去牢房看紅蓼吧?”
“也許殿下是去探看別人。”張嫿臉色凝重,叮囑道,“切記,此事不要告訴他人。”
碧桃點點頭:“奴婢知道。”
張嫿低頭緩步而行,心中思緒紛雜。快到霽月殿時,斜刺裡忽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