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換做人為將作「種」的小顆圓碎蚌殼放進去,也不知效果會不會有文承翰給李安然看的那幾個那麼好。
想到這裡,站在邊上看採珠女和珠民們開蚌取珍珠的李安然也跟著覺得自己的雙手沁出汗來。
「有珍珠!正圓的!」
「這個也收穫了!」
驚喜的聲音此起彼伏,宣告著第一批被開啟的珠貝裡蘊含著的好訊息。
連李安然懸著的心都放了下來。
最終三批珠貝,大約是第一次採用人工培育的方法,除去種植方法不當死了的一小批,再因為無法控制珍珠表面是否有瑕疵而篩選出來一批不能用的,相比之下正圓的南珠產量比起往年多了五倍。
可以用大豐收來形容了。
李安然笑著轉頭對文承翰道:「這倒是讓我安下心來了。」她扭頭看著那些捧著珍珠滿臉喜悅的珠民,又道,「珍珠產量既然上去了,也是時候讓南珠局的工匠們照著大秦、貴霜一帶的制式改良一批珍珠飾品了。」
西域商道上的小國每年進貢的貢品之中,偶爾也會有成色相當不錯的珍珠製品,佛教更是將珍珠當做寶物,可見這東西無論東西都是稀罕物件——有誰會不喜歡美好的東西呢?
仿造西域的制式,編織設計諸如項鍊、手釧、珍珠冠一類的東西,就算不是拿來做生意的,哪怕到時候用來賞賜外邦的使臣呢?
想到這裡,李安然忍不住感嘆:「想出這個法子的人,真應當厚賜才是。」
文承翰道:「臣明白,早已經厚賜過了,如今此人在南珠局做事,每年教珠民如何『種』珍珠,也比早些時候風裡來浪裡去的採珠安穩的多。」
而且這事情女子也能做,這就意味著再也不會出現珠民為了兩頭兼顧農忙稅和採珠,反而兩邊都沒法顧上了。
李安然聽得心裡舒爽,卻在這個時候,從遠處奔來一匹快馬,南珠局護衛的官兵連忙喝道:「誰人?難道不知道寧王殿下在此?」
那騎著快馬的黃門下馬,拿出手上的令牌在官兵面前晃了一下,便收回了懷中,小步跑到李安然的跟前跪下:「奴見過大殿下。」
李安然瞥他一眼,卻見他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封信,雙手捧著送到了李安然的跟前:「殿下,這是陛下的親筆書信。」
李安然伸手接過,拆開書信看了一眼,眉頭頓時緊鎖了起來。
文承翰在她拆開信封的時候,便雙手籠在袖子裡,閉著眼睛向後退了一步。
在看完信裡的內容之後,李安然便將信重新摺好,塞回了信封裡收進袖子,對著那黃門道:「本王怎麼沒有在陛下身邊見過你?」
那黃門道:「呂大監身體不適,兩個月前告老了,奴是新提拔上來的。」
李安然垂下眼,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明白了,本王明天就啟程。」
文承翰驚訝道:「殿下?」
只是他這一問,李安然扭頭看向他的時候,他分明在李安然的眼裡看到了「警告」。
很顯然,殿下並不想讓別人知道陛下給她的書信裡到底寫了什麼。
她在回到了刺史府之後,並沒有立刻著手收拾行禮,反而先召回了藍情,並且屏退了所有守在外面的侍衛,從袖子裡取出皇帝的書信交給藍情:「雖然我熟悉阿耶的字,這確實是阿耶的筆跡沒有錯,但是我總覺得有些地方很奇怪,你替我看看。」
藍情恭敬接過皇帝的書信,展開細細看了看,搖頭道:「確實是陛下的筆記。」
李昌和李安然一樣,是個書法痴,或者說李安然對於蔡公書的痴迷就是傳承自李昌,這個皇帝一旦閒下來,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沒事寫幾幅墨寶送給自己親近的下臣。
這封書信用筆一氣呵成,其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