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毓秀來說,從姐姐改口到嫂子並不是一件特別難的事。
只是,她真的走到陳芸面前,畢恭畢敬的叫了一聲“皇嫂好”,心裡實在不太情願。
陳芸往後退了一步,擺擺手,“公主你別這樣……我不是……”
然後就聽見孟璋清了清喉嚨,毓秀不情不願的說,“從此刻開始,你便是我的皇嫂了,既然如此,你還是隨我皇兄回王府吧……”
“……”
孟璋夠狠,把她的後路都斷了,她身上沒有銀兩,孃家又搬走了,長公主也不留她了,她不去璋王府難道還回鄭家住不成?
“毓秀……”陳芸知道,毓秀對她肯定是有所誤會了,否則絕對不會對她那種態度。“其實我和璋王殿下之前真的沒什麼,並不是有意瞞你,因為也沒什麼好告訴你的……”
“哼”,毓秀不想聽她解釋,“之前沒有什麼,現在還敢說沒有什麼?”毓秀拿出陳芸晚上畫的那幅碳筆畫,沒事在私下為男子作像,還敢說不是對她皇兄蓄謀已久?
陳芸下意識就想和孟璋求助,便看了他一眼,結果就看他走了過來,從懷裡掏出另一張畫。
這畫比她晚上畫的這幅還要生動形象,從頭到腳,每一筆都是如此精準,就連眉毛都畫的根根分明,作畫人定是下了苦工,說這作畫人對畫中人沒意思,誰信?
陳芸再也無話可說了。
這幅畫是她經過李嬤嬤提點一時畫著玩的,誰知道她下筆如有神助,竟把一時貪玩之作完成的如此完美,之後被李嬤嬤得知了她的身份,李嬤嬤便勸她離開。
這幅畫就莫名其妙的丟了。如今落到畫中人手裡。
“毓秀,別胡鬧了,下去吧。”孟璋沒想太為難陳芸。
“明明是我的府邸,為什麼要我退下?”毓秀嘟囔著,然後又看到孟璋的冰塊臉,只好住嘴就走了。
陳芸手扶著額頭,真是沒臉見人了。
孟璋從身後環住她,微微弓著背,在她耳邊安慰,“待你們成了親戚,你有的是時間和她解釋。”
他怎麼那麼篤定,她一定得答應他?
怎麼一夜之間他臉皮就變厚了?
“不過,我認為,你和她的誤會是小,在此之前,你得先跟我解釋解釋,這畫是什麼意思?”孟璋看她不說話,便在她耳邊耳鬢廝磨道。
那畫?那幅被李嬤嬤慫恿才畫的碳筆畫?還是她剛剛閒著無聊的塗鴉?
他不是有自己的理解了嗎?還問她?
第六十五章
柳初月回房時,發現鄭遠池正坐在明間的上首,他手拿一把合起的摺扇,此刻正在用摺扇一下一下有韻律性的敲擊桌案。
“三爺。”柳初月默住,心裡有些不安,“您可是在等我?”
一年之前,她還可以肆意的稱他為“遠池”,而如今,她卻不得不像那些尋常姨娘一樣對自家老爺畢恭畢敬。
鄭遠池開門見山問她,“芸兒的嫁妝你究竟動用了多少?用到了何處?”
柳初月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直鑽入心,她已經聽說了白日陳芸回來了,還和鄭遠池見了面,至於兩人說了什麼、鄭遠池又知道多少,她不得而知。
她低眉順目的答,“府上如今進少出多,有一部分是用於府中開支,母親也是知道這件事的,剩下的……老爺,不瞞您說,我孃家出了事,所以,我私自動用了一部分去體己孃家了。我知道三爺您平日已經為朝政大事很操勞,所以我孃家那邊的事就沒有告訴您。”
“哦?是嗎?何時和孃家關係那麼好了?”鄭遠池站起來拉過柳初月的手,扶她坐下,“別站著說話。”
他說這話時語氣並無異常,柳初月的心稍稍放下,“好歹也是生我的爹爹,有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