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不會理會旁人,也不會去和年輕的異性交談,因為怕他在意。
煙煙總是這樣的,秦無妄想。
可結婚這麼大的事,在這個關頭上,她沒什麼情緒起伏,這讓他有點難過,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她不想和自己結婚,不想高調公佈才這樣。
她永遠都是如此,所有情緒彷彿被藏在朦朧迷霧中。
他哪怕想看出一點點蛛絲馬跡,都無跡可尋,最後總會變成懷疑。
「我喜歡中式。」秦無妄興致沒了一半,靜靠在顧煙蘿肩頭,低聲道,「那種可以掀紅蓋頭的,我想看你穿紅色。」
顧煙蘿根本沒多想,環抱住秦無妄,掌心撫著他的面頰,慢條斯理道:「那就中式,紅色。」
秦無妄不說話了,眉心微蹙,鬱鬱不樂,突然「啪」聲合上畫冊,扔到了地上,轉頭就埋進了顧煙蘿脖頸間,緊緊抱住她。
客廳驟然安靜了,因為俊美至極的「新郎」方才那疑似生氣又扔畫冊的動靜,嚇了人一跳。
目光紛紛投來。
不遠處的顧鴻鷹一臉疑惑的看向自己妻子,什麼情況?
秦清瓜子都不磕了,埋怨的瞟了女兒一眼,嘆了口氣,搖搖頭。
「怎麼了。」
顧煙蘿在其他事上,是絕對不可能有這種耐心的,感覺到秦無妄情緒忽然不對,緊抱著自己,又不說話,她輕眨美眸,眸光垂斂,撫摩著秦無妄的後腦,安撫著他,也全然不去思考,這是「無理取鬧」還是「事出有因」。
這麼多人看著,可秦無妄就是不吭聲,也不鬆開她,一昧的埋在她脖間,只是呼吸有些急促,顯然是在因某些事而生氣。
秦無妄鮮少和顧煙蘿生氣,歇斯底里的大吵也幾乎沒有,從前因為體弱多病,顧煙蘿哄他多,他一有不順心,窩在她懷裡哼哼唧唧就能被哄好,現在雖然身體健康了,可他在顧煙蘿這,性子依舊如此,深諳和顧煙蘿爭執是不可取的,她只吃軟,玩硬的,死路一條。
「寶寶。」顧煙蘿話音聲不大,但周圍的人都能聽到,「和我說,怎麼了。」
旁人太多,顧煙蘿見即,面色一冷,眸如寒星般投向顧鴻鷹,「讓他們先迴避。」
顧鴻鷹會意,也沒多說什麼,起身將客廳的策劃團隊,安排到了套房的偏廳和餐廳內,關上了門。
待客廳就剩下顧煙蘿和秦無妄,還有個「旁觀看戲」的秦清。
秦清立馬放下瓜子,蔥白的指尖狠狠的點了點顧煙蘿的額頭,「你還問他怎麼了,你自己不會換位思考啊,人家小姑娘結婚,哪個不是開心到昏了頭,能像個小百靈鳥一樣嘰嘰喳喳,再不濟就是讓婚慶團隊把所有元素加到自己婚禮上,臉上,是開心,是喜悅,是幸福,是期待!」
秦清捏了捏顧煙蘿那張不施粉黛都能奪目魅惑的小臉,一臉覺得女兒「不是個東西」並痛心疾首,指指點點:「你臉上有什麼,無,大寫的無!你今早上一共加起來就說了……嗯,隨你們,我隨便,我聽你們的,乖,你開心就好,按你喜歡的來。」
秦清有孕在身,脾氣極大,「你爸當年要是在我倆結婚的時候說這些話!我都不想跟他結婚了,甚至會懷疑他是不是外面有人!」
顧煙蘿一本正經否認:「……我外面沒人。」
秦清覺得腦袋「突突」的,和顧煙蘿根本無法交流。
這時,秦無妄忽然從顧煙蘿懷裡直起身,哀楚可憐的凝著顧煙蘿,「你是不是根本不想結婚,不想風風光光的辦婚禮。」
顧煙蘿詫異極了,握過秦無妄的手,放在自己穿著黑色透明長襪的腿上,「我沒有。」
「你有。」秦無妄看著顧煙蘿,眼角憂鬱下垂,微努著嘴,看上去楚楚可憐,難過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