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哼一聲。
奚川似乎也開始認真琢磨聶禁的問題,他打量申屠鋒,從頭到尾好幾輪,最後停在臉上。
申屠鋒眼睛亮了,他笑得十分開朗,轉頭對聶禁說:“我的臉比你好看,他喜歡。”
奚川:“……”
聶禁自取其辱的挫敗感更上一層樓,他不跟奚川掰扯了,不可置信地問道:“申屠兄,這樣的人你也敢要?不怕他背後給你一刀?”
“哦,聶兄你有所不知,”申屠鋒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我對他的包容性比較大。”
奚川無言嘆氣。
事到如今,他終於明白申屠鋒帶自己來錦瑟的目的,就是來宣示站隊陣營的所屬權——所以現在,他就算不是申屠鋒的人,在聶禁眼裡也是了。
歲月靜好成了遙不可及的事情。
聶禁也不負奚川所望,他惡狠狠地說:“背叛我的人,通常沒有好下場。”
行吧,奚川輕輕頷首,說道:“隨便。”
申屠鋒被奚川柔順了毛,通體舒暢,他仰頭喝酒,被奚川攔住了。
“怎麼了?”申屠鋒問。
“你剛才吃藥了,”奚川說:“什麼藥?”
“清心靜腦的藥,”申屠鋒不明所以地說:“你可以把它理解成維生素。”
萬能的維生素。
奚川又問:“它跟酒一起進入你的肚子,會產生什麼不良反應嗎?”
申屠鋒的大腦皮層裡有一隻跳舞的小精靈,很雀躍,“你在關心我嗎?”
“不,”奚川指著聶禁,和緩說道:“他還在這裡,我怕你藥物或酒精中毒之後,我想跑就麻煩了。”
聶禁:“……!”
混基因的狐狸oga聞到了空氣中硝煙的味道,他怕被波及,想離開,又不敢離開,膽顫心驚地看聶禁一眼。果然聶禁的面色不好,黑得像炭燒過的木塊。
申屠鋒卻說:“那不能,他就算誠心找麻煩也不會在這裡,會留下很多把柄。再說了,他現在行動不便,也不會莽撞地給自己找不痛快。”
奚川和申屠鋒一唱一和,把聶禁氣夠嗆。
最後申屠鋒又十分和善地看向聶禁,問道:“你說是吧,聶兄?”
聶禁怒目而視,“走著瞧。”
天快亮了,申屠鋒帶著奚川走出錦瑟,此刻的雨越下越大,能冷進人的骨頭裡。
“你去哪兒?”申屠鋒問。
奚川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哪裡是歸宿。他是來找人的,可人沒找到,自己丟失的東西卻越來越多。雨水打溼了奚川前額的細發,酸腐的氣味無孔不入的侵佔鼻腔,他有點想咳嗽。想出來該去哪兒之前,奚川不想再淋雨了。
這世上總會有人實現他的願望。
當雨幕被隔絕在方寸之間,奚川懵懂地抬起頭,申屠鋒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把傘,把他罩住了。
“不知道去哪兒的話,你可以跟我回去。”
奚川溫和地看著申屠鋒。
申屠鋒的藍色瞳孔在漆黑夜幕下依舊泛著魄人的光澤,他微笑著說:“我保證這是一個正經的邀約。”
“好。”
申屠鋒的‘家’是在離錦瑟不遠的一棟高樓裡,他住最頂層,進入電梯需要刷臉,安保係數很高。但他的房間推門而入,四方端正空曠,擺件冰涼,沒有生活的氣息——他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
奚川站在客廳中間,問申屠鋒:“這是你家?”
“臨時住所而已,”申屠鋒脫掉外套,隨手一扔,“隨便坐。”
奚川不知道該坐哪裡,他說:“不了,我站著吧。”
“喝點什麼?”
“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