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卡包,裡面也裝著他心愛的卡片,上面有一隻漂亮的小狗。
小女孩在和媽媽爭執:「我就要畫草莓,草莓為什麼不能長在樹上啊?」
秦濯嘴角勾起一點,不知道阮喬小時候會不會也瞪著大眼睛和媽媽說我就要。
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嗎。
小姑娘畫完和媽媽一起離開,秦濯指尖劃過他的卡片不知出神多久,起身要走時卻摸不到盲杖。
身邊石凳上,腳下,都探不到。
「哎呦,這誰啊!」
秦濯一時分神,手中卡片被人搶走。
他聽出是那天在ak動手的人。
「把它給我。」秦濯伸出手,自帶接受覲見的氣場。
公子哥感覺又被羞辱,刻薄道:「瞎子能看見嗎?不如我疊了飛機餵小魚兒。」
「住手,」秦濯臉色一變,「現在把它給我,就當今天我們沒見過。」
「呸,死鴨子嘴硬什麼啊,你倒是想看見爺。」
公子哥根本不把秦濯放在眼裡,那天在酒吧秦濯離開後,他專門問經理這人是誰,經理一副不好說的樣子他就明白了,被哪家富婆包的唄。
媽的非得給他點顏色看看。
「這麼喜歡這破卡片,你學狗叫一聲我就給你。」
秦濯嘴唇抿緊,他並不想自己失明的訊息散播出去,和董事會的考慮無關,他只是單純地不想讓一個人知道。
「秦氏集團總裁是我朋友。」他說。
公子哥愣了一秒,繼而爆發大笑,和身邊女伴說:「優優,以後出去記得說國總統是我兄弟啊哈哈哈哈哈。」
秦濯正要開口,公子哥卻搶先開始倒數:「三!」
「數到一你還不叫,這卡片我就丟湖裡,二!」
「一!」
「靠!別動老子!」
公子哥被突然趕來的保鏢制服。
唐禮把被惡意扔到一邊的盲杖給秦濯。
秦濯皺眉:「把東西拿回來。」
唐禮頓了一下:「秦總,沾了些灰,我清理一下。」
後來唐禮怎麼解決的公子哥,秦濯沒太在意。
換做以前,根本沒有敢羞辱威脅秦濯的人,就算有也一定會被當場懲罰。
但現在,秦濯讓唐禮用合法的手段處理,左右不過偷稅漏稅,吸毒嫖娼,雖然慢,但合法。
唐禮猶豫一下還是如實稟告:「今天拿走您盲杖的,其實是攤販的老闆。」
秦濯並不意外一個陌生人的惡意,但唐禮的下一句話讓他微怔。
「是當年您買走畫的那個人。」
當年他拿錢砸賣畫人的尊嚴,如今被人用卡片威脅自己。
秦濯想,如果當時唐禮沒有及時趕到,他會受辱學狗叫嗎?
會吧。
那是阮喬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他已經沒有可失去的,他捨不得。
當時他可以沒有心理負擔地燒掉那副畫,因為他出錢了,為什麼不可以?
他曾說只要代價夠大,沒有買不到的東西。
確實,那張卡片對他意義非凡,可以逼他暫時拋掉傲骨。
但不代表他願意,不代表他不憤怒。
當年那個賣畫人把閤家畫像賣給他時又是什麼心情?
歡天喜地,還是別有苦衷。
秦濯搖了搖頭,說不必為難那個賣畫人。
客觀來說,他依然覺得當時的自己有處置那幅畫的權利,也許他永遠變不成一個善良的人,但他卻能感受到那人當初的無奈和心酸了。
秦濯當晚喝了很多酒。
他躺在靠椅上,隱約感覺有人牽起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