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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然有時間,我交給你的書可以再讀一讀——之前也只走馬觀花地瀏覽了幾篇吧?”

楊寄嬉了臉笑道:“我覺得自己不是讀書的料。有你不就得了麼?”

沈嶺板著臉說:“我肚子裡的想法能都變作你的嗎?看來有機會還是得阿圓來催你上進……”

這話一出,楊寄只好苦著臉爬起來,又從行李包袱裡翻出沈嶺為他準備的《六韜》,邊翻閱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閒天:“前幾天看到兩句,不大理解,你給我說說唄:‘故殺一人而三軍震者,殺之;賞一人而萬人說者,賞之。殺貴大,賞貴小。’啥意思啊?如今這十個人裡三個‘姓’皇甫,七個姓‘庾’,我殺誰賞誰,可以不得罪人的把這些狗皮膏藥弄掉?”

沈嶺見他求問,當老師的感覺使他樂滋滋的,先解釋了一通《六韜》裡的文意:“如今這幫校尉,還有你帶來的幾千號虎賁衛,和這些流民組成的西府軍比,都算得上是位高權重而經驗豐富的。要訓練西府軍,少了他們不行,但又不能讓他們指手畫腳地妨礙你,所以,該殺人立威就殺,一顆人頭,換得大家對你的敬畏;下面的小兵,老百姓出身,飯都吃不飽,更沒打過仗,你對他們好,哪怕賞一頓肉吃,他們都對你感恩戴德,這就是賞。”

接著,他又講了二桃殺三士的故事,譬喻道:“你畢竟是平民寒族出身,陡然出面殺人立威,最擔心的就是京裡兩位對你會存疑心,還是借刀殺人的好。”

楊寄看看沈嶺,笑道:“二兄文質彬彬的模樣,說起殺人,倒一點都不色變嘛!”

沈嶺帶著冷意地一笑:“小慈乃大慈之賊。我本來不過是平民百姓,若有機會,也希望‘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拿自己的一腔熱血,來報效國家。自我朝開國,其實就只是半壁江山,還有半壁,全數染上了腥羶,黎民掙扎在夷狄異族統治下,收復黃河以北一直是我的心願。可惜現在,你也看到,上頭這些貴胄,有幾個把心思放在治國安民上?”

楊寄看著一向性情平和的沈嶺,竟然胸膛起伏起來,心裡有濃厚的敬意,點點頭,豎起身子鄭重地說:“我懂。二兄,老百姓那種苦,那些貴人們不知道,我都知道。飢餓、疼痛、冤屈、恐懼、生離死別……我都經歷過。”他眸子中閃爍著水光,但還是在笑。

沈嶺看見他緊緊捏著的拳頭,重重地點點頭:“阿末。我沒有認錯人。你是個賭棍,是個敢跟老天賭的賭棍,咱們做對家,把棋枰上的局勢看好,把棋子走好,把搖杯裡的骰子搖好。若是賭不贏,心裡也不後悔——男人麼!”

兩個人切切的密談,直到天色擦黑,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才摸著空空如也的肚皮,打算慰勞一下五臟廟。

不料甫出小院的門,就看到一個衣袂飄飄的俊美男子正一臉不耐煩地斜倚著門框站著,見楊寄和沈嶺前後腳出來,那漂亮的臉上變幻了好幾種顏色,好半晌才酸意十足地說:“哦喲,竟是我打擾了!”

楊寄對男人毫無興趣,聽得汗毛都站班了,敷衍地笑道:“原來是衛公子,吃了晚飯不曾?”

衛又安掠掠鬢邊被吹散的烏髮,冷冷笑道:“不曾。楊公那裡有秀色可餐,自然是不餓的。”

楊寄回敬道:“桓公這兩日缺了衛公子,可能連飯都吃不下去了吧?”

衛又安不以為忤,反以為榮,笑道:“我在桓公心裡,哪有這樣的地位?”

楊寄裝傻充愣,翻了翻眼睛說:“我沒讀過書,剛剛衛公子說了個啥詞兒來著?看到衛公子這樣的俊美男兒——”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等衛又安擺足了準備聽誇讚的謙虛神色後才說:“看到衛公子,飯都不用吃,就飽了。”

衛又安愣了片刻,氣得劍眉倒豎,但是人家自承了“沒讀過書”,而且意思曲解,也解得不可謂不像,加之楊寄一副呆傻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