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你當我是楊寄?”想想不服氣,又追問道:“我倒奇怪,他一個賭徒,說話行事都顯得粗魯不堪。這個人有什麼好,讓你如此死心塌地地跟他?”他是權傾朝野、富貴潑天的攝政之王,卻在一個平凡小娘子面前,被一個賭棍比了下去!
沈沅腹誹:至少他不打我!嘴上卻要服軟,說:“他自然不能與大王相比,但是,他至少是我的郎君。”
皇甫道知死死地瞪著她,她手抓著被角掩在胸口,渾圓的曲線急遽地起伏。他壓下怒火,淡淡笑道:“那麼,若是那時候你沒有被他糟蹋懷娠,而是進了我的建德王府,你也必然只為我守貞,再不想他人?”
沈沅不知如何回覆這個假設,愣了片刻說:“可是事情又不是這樣的……”
她連拍馬屁的假話都不願意對自己說!皇甫道知狠狠地凝視著沈沅,深深地吸氣,壓抑下自己的慾望,厲聲道:“過來!”沈沅不信任地瞥瞥他,半日沒有挪窩兒。皇甫道知冷笑道:“小娘子,教訓你一次,記仇了?”
沈沅咬了咬牙,想著楊寄的命運還在他的手中,也不由得放軟了聲氣:“大王,婢子哪裡敢記仇?婢子不能服侍大王,是禮制所限。”她慢慢地往起挪,邊挪邊說:“大王,我們秣陵,也有士紳,但若是有恃強凌弱,強_暴他人_妻子的事出來,也是為人瞧不起的……”
這話,不用她說,皇甫道知已經跟炭火被猛地潑了一盆冰水似的,除了嫉恨,別的慾望都被理智撲滅了。姦汙臣下之妻,名聲太壞,若是兩廂情願,彼此還可以一床錦被遮蓋;現在這狀況,一定是強扭的瓜不甜,說不定沈沅還能鬧騰出事來。他所生恨的,只是他居然得不到,所以,他也並不欲小了自己的身份,落個惡名。他冷哼一聲,退了半步。
沈沅覺察他立在榻下的身子和自己守住了安全的距離,也沒有再撲過來的意思,終於放下了一半的心,她忍著疼痛,重新臥到矮榻中間,聲氣更加柔軟:“大王施捶楚教訓,婢子只記得您要婢子長進的好心。
皇甫道知根本不信這拙劣的賣乖,冷笑了一聲:“你一心跟著那樣一個人,總有一天要後悔的。”他看她圓圓眼睛裡的光,充滿著生疏的距離,便又生氣怒,只後悔當時心太軟,杖刑的數目太少,沒有打到她徹底畏服為止。他正想再拿楊寄的未來嚇唬她一下,此時,門扇上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皇甫道知訝異,他來時,已經吩咐其他人規避了,誰如此膽大妄為,居然在這個時候敲門?
敲門的人帶著笑意說:“沈娘子,王妃遣奴來問,現在可曾感覺好些?若是還不好,明日王妃請庾太傅府中的醫士前來診視,對症開方,效果好得多。”
皇甫道知只覺得腦袋裡熱乎乎的血全數衝下到了腳跟,雙手比方才還要冰冷。他不說話,冷冷地盯著沈沅,直到她應著:“知道了,現在好多了,大約不用請太傅府裡的醫士了。”外面那個甜美的聲音便說:“好嘞。王妃甚是關心你,若有什麼,你只管跟王妃提就是!”然後,腳步聲響起,似是走了。
皇甫道知牙齒磋磨,半晌後斜睨著沈沅,冷笑道:“沒想到,你還有這個後手?”
他頓時對沈沅毫無興趣,推開門就走。晚來的春風料峭,他不禁打了一個寒戰,茶青色的衣襬在夜色中十分黯淡,襯得他的人都喪失了來時意氣風發的精神勁兒。院門口有個身影一閃,皇甫道知格外氣怒,厲聲喝道:“誰?再躲躲閃閃的孤就當賊處置!”
一個孫側妃那裡的小丫鬟怯生生出來,討好地屈膝問安,臉上掛著習慣性的微笑:“大王萬安。側妃不知大王還走不走,特特吩咐奴伺候在外。”
皇甫道知不言聲,走近就是狠狠一個耳光甩過去,打得那倒黴的小丫鬟就地一個旋磨兒,倒在地上捂著臉頰嚇呆了。皇甫道知指著她說:“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