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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你今兒丟我們的命,明兒就能丟其他人的命!我們憑什麼為你的冠帶品級丟命?!”

一百個委屈、害怕、在閻王殿裡走了一遭的人都叫嚷起來:“憑什麼!憑什麼!”

楊寄也是急紅了眼,反正話都說開了,怕他個球!他雙手反縛著,腦袋揚得比誰都高,對其他呆呆聽著計程車兵們說:“我楊寄,沒父母,沒兄弟姊妹,光桿兒一條,死了就死了!可下面的大家夥兒想想,這樣不把咱們當回事的主帥,咱值不值得為他賣命?你為他賣命,他感激你啊?他覺得你活該!”

沈山已然聽得害怕,暗暗道:“阿末,算了……”

“算了個屁!”楊寄一甩頭,“老子反正要死了,說兩句話他能拔我的舌頭?他拔我的舌頭就不怕其他人瞧著?就不怕我變成鬼纏著他?”

四周凝然一片寂靜,握著刀槍劍戟計程車兵們面色沉鬱,冷峻的目光投向他們的指揮官陳喬之。陳喬之也不是笨人,軍中長久吃不飽飯,大家已經意見不小,江陵又久攻不下,他這個主帥更是頭疼。若是現在從自家開始譁變,那他的敗局就定了——其他地方,也不是沒有譁變計程車兵把主將殺死的例子——他可不想落得這個下場。

但是,畢竟是主帥,面子也不能不要,他要慫了,以後怎麼指揮?陳喬之使了個眼色給帶秣陵兵馬的王謐,然後緩和下聲氣道:“諸位這話意會錯了。戰場之上,勇者為勝,若是因這個混混兒敗壞了一往無前的軍紀,諸位還與本官打什麼仗?好吧,其他人受楊寄蠱惑,就不處置了。楊寄麼,還是要殺的。”

王謐不由道:“明府,我可否為楊寄討個情?”

陳喬之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神色:“誒,你這話錯了,臧否不明,賞罰不均,何以帶兵?”

楊寄不等王謐說話,先嗤笑道:“嗬。你好樣的,一點兵策都沒有,就抓著我們送死。我小命雖不值錢,但馬革裡屍,也要死得像個樣子,有點價值才好。不能給你當了踩點的炮灰。遇到寡不敵眾,不跑,我傻啊?再說,你的線划著,又沒說不讓繞路……我倒不明白,我哪裡不對?就要殺頭了?你和我有仇呢吧?”

王謐見他這會子倒勇猛,心也一熱,拱手對陳喬之說:“明府,勇猛自然是對的,下臣覺得,楊寄機變快,懂得審視奪度,也是對的。明府你看,帶去一百個,還帶回一百個,儲存我們的實力,不好麼?”

陳喬之已然恨楊寄恨得要死,何況他揣測建德王的意思,特特地把這小子的名字送來,肯定有深意存焉。因而他冷冰冰說:“如是真識時務、懂機變,那也是好的。但是一百個走了一遭,除了叫江陵逆賊看了笑話外,還有何收穫呢?”

楊寄咧嘴笑道:“怎麼沒收穫!”他記性甚好——賭樗蒱時常需記憶別人的部署、點位、骰子的前後變化——所以張口就來:“江陵城外,一片開闊地方,想偷襲那是純屬做夢。四面湖泊河流眾多,水戰怕是避免不了。”

陳喬之蔑笑道:“就這?你以為我讀書萬卷,又派出了幾路斥候,連這些方輿都弄不明白?”

楊寄繼續笑道:“那你也知道,沙橋四圍重兵布守,十個打一個都不一定打得過去,我們要硬攻就是找死。但是,繞半圈有一座湖心島嶼——我問了當地人,說名叫崢嶸洲。那小洲地形狹長,離水岸不遠,而且洲邊看著有水,其實俱是淺灘,極易透過。搶佔那裡,可以渡湖偷襲江陵側翼——那裡的城磚破敗的不少,裡頭夯的土都露出來了,是江陵城的薄脆。”

陳喬之一愣,眨著眼不說話。王謐知道有戲,上前一鞭子抽在楊寄胸口上,瞪著他說:“你能了你!不過就隨我修過半年城牆,倒似都懂兵策了一般——法子再妙,也要長官指揮,可懂?”他見楊寄還在不服氣,又抽了他一鞭,呵斥更響,但其意更軟:“還不服氣!你看到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