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會在遇著傾心思墓的姑娘時亂了方寸,殷實不是壞事,只不過……”古老夫人想了想,“方少爺對丫頭究竟有兒分認識?在你心底,她是個怎樣的人?”
“靈兒她……”方拓懦想了想,訥訥而語,“古靈精怪!”
墨竹心頭緊了緊,當著人家祖母的面這樣說人孫女,不怕唐突?卻沒想到古老夫人呵呵呵地笑了,還險些笑岔了氣,忙喝口水。
“沒錯!沒錯!看來,你喜歡的是她的真性情,只不過……”
話沒說完,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陰惻惻的女子哭聲,先是細如蚊蚋,見沒人搭理,愈哭愈響,到最後,倒有點兒像是潑婦哭嚎似地。
那聲音,哭得人心裡發毛,屋裡燭火像是起了迴響,顫了幾顫。
方拓儒尚未作聲,墨竹卻已嚇出一身雞皮疙瘩,那哭聲古怪得緊,倒像是書裡形容的野鬼哭嚎。
在座男子均心底發毛,古老夫人卻平靜如恆,不當回事似的。
“我說蔣家婆娘,”老夫人出了聲,個兒不大,她聲音倒是宏亮。瞧模樣,該是隔道門在同院子裡哭泣的女子說話,“你這是在做什麼?明知家裡有客來,這不是擺明了捂亂嗎?”
“怨不得我廠女子聲音由陰惻轉為淒厲,”我不服呀!何以我得整日陷在這裡頭飲著爛泥,而翩翩那鬼丫頭竟可以悠哉悠哉在上頭快活?“
“翩翩乖巧懂事。幫了咱們不少忙,可你……”古老夫人哼了聲,“一肚子怨火,到了上頭還不興風作浪、搞怪害人嗎?”
“不公平!”女子恨道:“我會陷在這兒還不全被那丫頭所累,你們沒來前,我可是這兒的正主,這會兒……”
“這會兒既是靈姑娘作的主,自是沒你說話的份,”老夫人道:“你會陷在裡頭也不至是翩翩那丫頭的過失,當年,你和蔣府長工私通,偷了你家老爺一袋金銀細軟,寅夜潛逃,不意卻在井邊見著翩翩現了形,是你自個兒心驚膽怯,昏厥跌倒,一個咕咚被井上石墩撞破腦袋。進了枉死城。
“之後你陰魂不散,總守在井口等著害人,又專司欺負翩翩此類不能投胎的無主孤魂,是靈姑娘見你張狂才會將你鎮壓在井底,若你仍是不知悔悟,可別怪咱們手辣,讓你魂飛魄散!”
老夫人最後一句話說得冰冷緩慢,果然收到威嚇效用,門外女子噤了聲,不再有聲音、
不只女子噤聲,花廳裡兩個客人亦噤若寒蟬,兩女一番對話,古怪離奇,卻明白告訴了他們一件事實。
“方少爺!對不住,家醜讓您見笑了!”
古老夫人轉回頭睇著臉色微青的方拓儒,重新堆起笑容。
覷著她的笑容,墨竹不再覺得和善,只是毛骨悚然。
墨竹使勁扯少爺,代他說話,邊說還邊冒了身汗,“老夫人客氣了,有什麼醜不醜的?誰人家裡不會偶爾拌嘴呢?小事!小事!只不過,墨竹想起,少爺病體方愈,夜裡這頓藥還沒服下,真是迷糊,大夫說了藥不能中斷,當心再犯,墨竹先帶少爺回府吃藥,然後,咱們再來拜訪。”
邊說著話,墨竹已然起身,拉緊方拓儒朝外行。
“既是如此,”老夫人無所謂地笑笑,“吃藥是要緊事兒,老身不便強留,我叫黃老爹送你們出去。”
“不用麻煩!”墨竹拉緊兀自愣杵著的方拓儒,僵著笑容,“這路不難走,咱們白個兒來就成了。”
方拓儒被墨竹硬扯到門口。開門聲讓他清醒過來,推開墨竹,方拓儒知道他不能離開,靈兒說只要過了姥姥這關,她就肯嫁他。出了這道門,他就再也不能擁有靈兒了。
沒有靈兒,他生不如死!
“老夫人!我不走!”方拓儒睇著古老夫人。一臉認真,“今日若不能得您首肯將靈兒嫁給我,我絕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