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深重,夜裡表兄著了涼。
顯然不想讓眾人察覺什麼,卿夜闌笑了笑,他上前同寡月說了幾句喜慶的話,又執著寡月與顧九的手,走進正堂。
之後是拜堂禮。
聖上坐在高位,略次的位置上坐著殷離人,正堂的“囍”字桌案上擺放著寡月父母的靈牌。
顧九手中被喜婆塞入一段紅綢,和那年一樣,卻不是那時的心情……
那修長溫潤的手又緊緊地握住她的,那樣的溫暖……
“一拜聖上高堂長輩。”
“二拜天地山河。”
“夫妻對拜——”
“禮畢,送入洞房——”
“……”
顧九正被送喜嬤嬤和幾個女官攙進了洞房。
而正堂外響起了熱鬧的吆喝聲。
“不要啊,我們要看新嫁娘啊!”幾個熟知的翰林官員笑道。
連著慕七、子衿幾個也吆喝起來。
寡月額頭上已在冒汗,有些小緊張,不由的冷聲道:“都不準鬧。”
鄭子衿不禁唇一癟道:“靳哥哥是有了媳婦,忘了兄弟……”
寡月惡汗,狠狠地凝了一眼鄭子衿。
倒是衛箕湊上前去,笑道:“子衿公子又不是沒見過我家夫人,夫人也折騰了一天了,要好好休息了,子衿公子這邊請,嚐嚐咱們安陵王府的手藝。”
見鬧騰的聲音小了些兒,寡月緩緩吁了一口氣。
寡月趕緊趁著現在上前護著他家寶貝九兒進房。
什麼慕七,什麼鄭子衿,還有些朝中與他熟識的大人都被他擋在了門外。
“好哥哥,有種別出來,出來子衿第一個灌醉你!”鄭子衿衝著新房大門大吼了兩聲,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慕七白了他一計,道:“又不是你大婚,你樂呵個什麼勁兒?”
“我高興,我樂意,本公子退婚了!你說我該不該高興!”鄭子衿聲音抬得更高了些,這時候一旁幾個官員都朝他望了過來。
鄭子衿摸了摸鼻子,噤了聲。他忍不住高興罷了,靳家的親自來退婚,他能不高興嗎?可是普天同慶的大事,他就想讓全大雍的人都知道。
新房裡頭是入房的禮節。
新婦和新郎依舊牽著紅綢花坐在床榻前。
送喜嬤嬤端著手中的一盤花生,讓顧九抓了一大把,還問道:“生不生?”
“生……”顧九羞赧的答道,本喜帕遮住面,她還想低下頭去。
“……”
寡月陪顧九坐了一會兒,這時候得送喜嬤嬤的吩咐他得離開新房出去陪客了,最重要的是皇上還在外面,不得多留。
心裡有些念念不捨,他緩緩地鬆開顧九的手道:“我去去就來。”
顧九緩緩點頭,柔聲道:“去吧。”
寡月將出去便同重返狼窩似的,被慕七、子衿等人架了出去!
新郎官出來了,這時候各府的女眷都去拜見新婦,年紀小未出閣的還要給新婦敬茶,因著顧九女方無姊妹,所以卿夜闌做主讓這些官員帶上女眷到安陵王府熱鬧熱鬧,當然夜闌也有他的計較,他給了顧九結識女眷的機會……
女眷們給顧九說了體己的話,在床榻前的桌案上放下手中的茶。
“妹妹……”
顧九頓然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她抬起頭來,喜帕還未摘下,屋內光線不足外頭,她看不清那人的容貌。
那人意識到顧九的疑惑,深吸一口氣,改口道:“小公子……”
這一瞬,激起顧九心中的異樣,經年記憶入腦,緩緩地她喚了一聲:“水心姐姐……”
那婦人忽地淚溼衣衫,柔聲道:“能見你幸福,姐姐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