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誇獎自己,宋少鵠稍稍昂了昂頭,道:“我這次砍了四十多個蠻夷,昨日覲見皇上時,皇上允我功過相抵,不賞不罰,官復原職。”
“那可是恭喜了。”
舒蘭挑挑眉,心想壑帝真是會籠絡人心,只這官復原職四個字恐怕已能叫宋家感激涕零許久了。舒蘭付了蓮花燈的錢,手上拿著燈便想繼續晃盪,不想宋少鵠跟在一旁,瞧著她手上的燈問道。
“我送你的娃娃,你可還留著?”
對了,那個娃娃跑去哪裡了?
當時收下之後便丟給了唐雪松,自己便再未管過,也不曉得雪松到底收在了哪裡。心裡雖然沒底,可面上舒蘭應得風淡雲輕。
“自是在的,說起來我替你保管許久,也該還給你了。”
宋少鵠咬了咬牙,撇開頭,“也不一定要還……”
“我聽說那東西你寶貝得緊?做什麼給我?”
話語一落,宋少鵠當即就皺了眉,舒蘭看他一副咬牙不肯吐的模樣,翻了翻白眼,嘆口氣,“你也是聽了許國公的話跑來的?”
宋少鵠沉默了一會,終是拿出了武將的風範,直言道:“我上有兄長,就是生下來的孩子全都姓舒,也無甚大礙。”
嘖嘖,這人不止是聽了許世伯的話,看來還有人替他通風報信呢。
“這個敢情好。”舒蘭笑著停下步子,側目審視過他,“宋少鵠,我記得你今年是二十歲?”
“二十有一。”
“哦……比我小了整整兩歲。”舒蘭搖搖頭,“這不行,我是個寡婦又比你年長,旁人肯定要說我老牛吃嫩草,荼毒了迦國的青年才俊。我雖不想立什麼貞節牌坊,可也背不起這個臭名聲,我還是挑別人吧。”
“你!”
舒蘭不給他發話的機會,直拍他的肩頭,一副憐惜他的樣子,“其實你很好,只是咱倆不合適。”
宋少鵠猛地開啟了舒蘭的手,恨恨道:“你拒絕秦劍書的理由我已經解決了,你憑什麼拒絕我?!”
這話聽著怎麼像是女人對負心漢說的話,舒蘭有些不明白,不過一想也就理通了,橫豎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拒絕,的確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於是她頗為語重心長地勸道:“感情這個事,不好勉強,也怪咱倆生錯了年份,若是你比我早出生兩年就沒這個問題了。”
宋少鵠卻根本聽不進她這個破理由,低頭的視野裡盡是那個晃晃悠悠的花燈,煩躁得很。年紀?不是條件即可便好麼,偏偏她在意年紀?年紀這個東西叫他怎麼改?難不成要他把自己縮回母親的肚子裡去嗎?!
宋少鵠越想越沒道理,越想越憋氣,霎時,心中一煩,徑直就把舒蘭手上晃盪的花燈給搶了過來。舒蘭一時也沒想到他會這般,冷不丁地就讓他得了逞。
“宋少鵠,你做什麼?當你自己是土匪呢,宋家的面子你還顧不顧了?把花燈還我。”
不過吵架這種事,就是你叫我做、我偏不這樣做的事情。
宋少鵠拿著花燈的手愈發握緊,“你真的介意年紀?”
“不錯。”舒蘭這會也硬氣起來,“我就是不喜歡年紀比我小的,不行啊!”
“你!”宋少鵠氣道,“你不用找這樣的藉口!男子漢大丈夫,我、我何患無妻!”
“何患無妻,那你還不把花燈還我!”
不想宋少鵠不肯理她,徑直就甩著那個花燈疾步而去,舒蘭想著目的達成,也不為了一個花燈去追,只對著他的背影喊道。
“喂,那個娃娃我會派人送還給你的。”
“我宋少鵠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要丟要留隨便你!”
宋少鵠冷冷回了一句,終是頭也不回地跑沒了身影。